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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息壤
息壤。
是九州大陸獨一無二的珍品。
看著就是一坨巴掌大的黑泥,其貌不揚,但卻可以起死人,肉白骨,增進修為。而且它能無限膨脹,可以擋山崩,阻洪水,堅固無比,是一種天然法器。
《海內經》有注,息壤者,言土自長息無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因是珍品,又因其特殊功效,所以九州甚少。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它只是一種傳說。
直到問月門建立,掌門往山頂一挖,竟然挖出一塊息壤。
問月門未成派,已成名。
無數人都想奪走息壤,誰想掌門根本不是吃素的,來一打一,來十打十,打得來者嗷嗷叫。
問月門漸漸在百戰中成名。
阿璃還是小阿璃的時候,曾伏在師父的腿上聽這段往事,聽後驚奇不已,只覺祖師爺是天選之人,竟能隨便一鏟子就挖到大寶貝。
可那回師父喝醉了,打著酒嗝跟她說,“其實啊……那塊息壤是你祖師爺早就在手的,只是窮啊,又沒名氣,怕沒弟子入我問月門,所以……嗝,就說在山頂挖到一塊息壤,讓自己看起來特牛氣……嗝,他也知道定會引來無數垂涎者,所以……嘿嘿嘿……他們果然上當了,笨蛋。”
阿璃:“……”還我的天真善良!
自此阿璃在大堂參拜已成仙而去的祖師爺時,宛若看奸商,再不能直視他。
因門中有息壤的事,想入門的弟子一直不曾少,但想來偷竊的人也不少。
來得最勤的,莫過於魔人。
四百年前仙魔一戰,魔君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傳聞只剩下一抹魂在魔界苟延殘喘。
而息壤,便可為他重塑魂體,恢復肉身。
是以魔人賊心不死,這幾百年來屢屢侵犯問月門。
只是問月門越挫越勇越無敵,最後竟被魔族錘鍊成了攻守兼備天下第一的修仙門派,同門弟子也身經百戰,平均修為水平非外門可比。
以至於其他五大門派見了問月門,總要酸溜溜地說一句“魔族真是貴派的金牌陪練啊”。
過獎過獎,不客氣不客氣。
曾經的殊榮,也是阿璃視若珍寶的榮耀。
她身為未來掌門的首席大弟子,等同於未來掌門三代,又因從小就被師父收養,自小就以問月門為家,以同門為親人,所以更加愛護問月門,別人踩了這裡的一花一草她都要痛心一番。
如果一切都按部就班過下去,等過個三四百年,她的師父成仙,那她也可以坐上掌門之位吧。
只是她不曾想,鳳凰沒飛上枝頭,就被人折了羽翼,跌落萬丈深淵。
那日她半夜巡山,卻不知被誰敲暈了腦袋。
醒來的時候度師叔守在一旁,說道,“魔族大肆入侵銀月山,想要搶奪息壤,你快帶它一起速速逃離。”
彼時師祖和師父都在閉關修煉,不聞外事,門內事物由三師叔打理,山上防護由七師叔打理。
阿璃一聽,細想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打暈的,唯有狡猾的魔族,同門總不可能偷襲她。她遠眺山林,已見魔光來襲,染紅山林,頓感大事不妙。
她當即拔劍,決然說,“阿璃不會逃,這裡就是我的家,我能逃去哪裡,我要跟魔族血戰!”
度雲劫壓下她手裡的寶劍,目光沉沉,說道,“這次魔族來犯非同尋常,師叔們都已經率眾抗敵,你若出事,他日誰來扛起問月門,而且你也要留著性命,護送息壤去見你師祖。”
阿璃看著他,依舊搖頭,“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阿璃啊。”度雲劫輕撫她的發,溫聲,“師叔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阿璃怔神。
她在這山上,最信師父,其次就是度師叔。
度師叔待她也很好。
如今魔族入侵,度師叔也是先來找她,一如這麼多年他總護著自己,總是暗暗給她許多靈藥,叫著她“阿璃”,那樣溫暖,那樣溫柔。
阿璃含淚起身,說,“我會好好活下去,師叔保重。”
她又行幾步,意識到這一別大概再也不能見,多年壓在心底的少女芳心頓時澎湃。她停下腳步,又轉身看他,“度師叔。”
度雲劫應聲,“嗯?”
阿璃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喜歡你。”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