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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論。
大將軍王又言道,各級按察司都有其職權,如死刑之判決,可以州府按察司為限。又言犯人可請訟師打官司,宣判結果下來,更要給其向上一級按察衙門申訴的時間。
大將軍王更說道,現今雖按察司立法,但將來這立法權與執法權同樣要剝離,立法要代表民眾之意原,要由民意代表決定,當然,這要很久很久之後的事了,大將軍王更嘆口氣,說道有生之年,能見到代表新興貴族利益但多少要矇蔽民眾表面上代表民眾的群體來參與立法就已經是進步了。
葉昭嘆息是想到了後世,不管政體如何,實則這個政體都在維護本國大利益集團的權益,只是社會開明的話,普通人得到的保障就相對多一些。
而自己呢,終究又會給這片有幾千年文明沉澱的大地帶來怎樣的變化?
至少所謂洋務運動工商業發展實則都是表象皮毛,真正要令中華文明長盛不衰,道德加法治才是可循之途,中華傳統道德本就將“王法”視為極高的聖典,更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觀念深入人心,只是執行時往往就走了樣,千年來到後世都是一般,今世,總要有些不同。
但路,終究是要一步步走的,現在別說甚麼立法法治,接受私人財產觀念少些抄家的案例還需時日,至少自己暫時都做不到,比如遇到通匪之富商,若家都不抄又談何威懾力?而自己,也樂於見到白花花的銀子進入國庫。
見李蹇臣欲言又止,葉昭笑道:“儀軒,有話可明言。”
李蹇臣不解的道:“王爺,訟棍多奸猾,王爺怎會對之看重?”確實,王爺所講均是微言大義,可要說下公文指派訟棍們上堂用那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李蹇臣委實想不通。
葉昭就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咱這個訟師啊,那是要考試的,要取得訟師資格,要熟悉各行律法,辯護時要依照律法而辯。如果只是沒理辯三分的耍嘴皮子,或者抓著字眼小節作文章,那不是訟師,那是無賴!”又道:“有了訟師這行業,咱們的法理受到考驗,可趁機完善,更可以將那一條條法規不費力氣的傳於民間,何樂而不為?”
李蹇臣恍然,笑道:“王爺,卑職,唉,卑職能時時在王爺駕前聆聽教誨,實在是人生幸事!”看得出,肺腑之言。
葉昭微笑不語,若說隱隱猜出自己心中志向的,文官中李蹇臣當屬第一位,概因這廣東各行律法一部部頒佈,實則一些律法早就同大清律南轅北轍,現在天下大亂,南北爭權,乃本朝從未有之變局,是以還沒人拿來作文章。可若太平時期,不知道多少人會上摺子彈頦自己,自己垮臺的話,李蹇臣怕是第一個跟著掉腦袋的,可他如此盡心盡力,自然是有所領悟。
現今所謂訟師,其實並不能怎麼維護犯人權益,以今之技術條件,包括歐羅巴諸國,雖也有律師,但冤假錯案比比皆是,不過訟師之出現,想對極明顯的冤案可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那就足夠了,任何事物都會有其雛形階段,妄想一步登天可沒捷徑可走。
品了口茶,葉昭正欲說話,侍衛匆匆而入,呈上一封書信,低聲道:“王爺,瑞總管轉來的。”
火漆封口,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跡,葉昭就是一笑,是紅娘。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想來是怕信落入別人手中,信的內容也只寥寥一行字,“月上柳梢頭,與君群樂畫舫相會。”
葉昭一怔,紅娘已經到了廣州?隨即心就微微有些熱,可見紅娘約的地點,又不禁搖頭,畫舫,也虧她想得出。
……
珠江畫舫,馳名遠近,歷代騷人墨客描寫花舫名妓、詩酒唱酬的歌詞文章,難以勝數。雖沒有秦淮之盛,出現也可能沒有秦淮之早,但集花院、酒樓於一身的花舫,到本朝已相當鼎盛。廣州城南江畔潄珠湧口有一座潄珠橋,乃珠江花舫麇集之地,橋畔就是廣州四大叢林古寺之一的海幢古寺,有文人言道此處奢靡,稱作“珍饌畢備,一宴百金,笙歌徹夜,風拂濤湧”。
夜幕降臨,兩岸華燈齊耀,波光粼粼,繁星熠熠,江水中除了大型花舫,更有穿梭往來的小型花舫,稱為紫洞艇。所謂小型,只是相對而言,其實船體不小,佈置幽雅,廳房俱備,設有專廚,既可泊於岸邊,也可江中游弋,名妓侑酒,不少紫洞艇還自蓄有一二歌姬。
一副俊俏公子哥打扮的葉昭走於江畔,身旁跟了四名不怎麼起眼的護衛,看起來就好像家丁僕役。
看著江中畫舫上打扮俏麗的姑娘揮著手帕攬客,葉昭就有些無奈,本來寫給紅娘的信中,約她去坐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