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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到英法諸夷耀武揚威的船艦。
葉昭此時所想又是另一樁事,前幾日振武、鎮江、振和三營在南安城附近擊破萬餘匪民,收復南安府,自己的勢力實則已經滲入江西南境,在旁人看來自己對太平軍咄咄逼人,似乎配合朝廷南北夾擊,實際上呢?自己不過打的經濟牌,只有控制了南安府,江西甚至福建的茶商絲商才會舍遠求近,慢慢將廣州重新視為第一茶埠。何況若一直不給太平軍制造壓力,想也會引人非議。
若傾力北伐,自己可沒這個打算,不說沒什麼好處,遇到石達開等太平軍的悍將精銳,那仗可就沒這麼輕鬆了,天京內亂未起,太平軍精銳之戰力可不能小覷,這同三營火器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肅清南安府萬餘匪民完全是兩回事。
出海前,接到了振武營管帶神保的書信,粵兵進入江西,與曾國荃的吉字營接觸,曾國荃欲赴廣州給公爺磕頭請示方略。
若不是自己越南之行迫在眉睫,還真想見一見這位曾文正的親弟弟,湘軍中的第一猛將。
不過早有耳聞,曾國荃手下多為亡命之徒,每破一城,都給其部下三天燒殺姦淫的狂歡日,這種最原始刺激兵勇鬥志的方法雖有效,可終究培養不出一支堂堂正正之師,統兵思想尚停留在原始階段,雖不得已而為之,卻與今之世界大勢背道而馳,何況此為內戰,燒殺姦淫之民,終為中國之民,戰功再顯,卻得不到人心,難成大器。
是以李小村提到吉字營時,葉昭淡淡的評了句:“烏合之眾!”令李小村錯愕良久。
曾國荃也好,曾國藩也好,論權勢地位,比之自己差了數個等量級,就算請求自己遣兵配合其作戰的資歷也無,曾國荃想來拜見自己,自是想聽自己提點,江西戰場該如何攻略,再一個又何嘗不是存了功名之心?現在自己的摺子,可比什麼王公大臣的都好使。
若自己就想一直做大清權貴,實則對他們全不需在意,他等人爬得再高,在自己面前也不值一提。而自己存有旁的心思,對這曾字頭人馬卻自然要花一番心思觀察度量。
“大帥!正東方有漂民!”一名水兵遠遠單膝跪倒,大聲稟告,打斷了葉昭的思緒。
葉昭伸手,幾步外的親衛忙將千里鏡遞上。
從望遠鏡中看去,轉了一圈,果然,大概幾海里遠,漂浮著黑乎乎的物事,仔細看,乃是一塊木板,好似是船舷之類的殘骸,上面趴著一人,動也不動,不知道是生是死。
“救人。”葉昭淡淡的吩咐。
“救人!”一聲聲傳令下去,火輪船桅杆觀測臺上,旗兵立時打起訊號,最前面的定海號緩緩拉出弧線,帶頭向東方駛去。
到得那漂民幾百米遠,眾船降風帆,永波號上的水手吊下小艇,快速劃了過去,很快就將木板上漂民拽上了小艇。
等漂民被扶上永波號甲板,已經悠悠醒轉,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文士,長長的辮子,是中國人。他臉色蒼白,站立的力氣都無,但聽說救了自己的乃是廣州將軍、輔國公,掙扎著拜伏於地:“公爺,小人王吉,謝公爺救命之恩!”說著連連磕頭。
葉昭擺擺手,問道:“你怎會落水?可還有同伴?”
王吉立時悲從中來,磕頭滿懷悲愴道:“公爺,小的同伴都被海賊害了性命,小人趁海賊不備這才逃出來?公爺,海賊島上尚有幾名女眷,請公爺垂憐,救她們一救啊!”
“甚麼海賊島?”王吉說得不清不楚的,葉昭不由得蹙了蹙眉。
這時阮伯齋也湊到了近前,小心翼翼插嘴道:“公爺,這一帶的海賊應該是那麻風大王其部。”
葉昭沉著臉:“甚麼麻風大王?”就算這亂世,想到孤苦無助的婦女落在海盜手裡的悲慘命運,心裡就覺得壓抑的很。
王吉磕頭稟道:“公爺,小的乃是廉州商販,因與幾個夥伴常年在安南下龍一帶行商,這次就攜帶了小的們家眷同往,誰知道,誰知道,昨日遇到海盜……,天啊,我,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何用?”卻是漸漸想起了這兩天的悲慘遭遇,頓足捶胸,尋死覓活。
阮伯齋則在葉昭身邊凝聲道:“公爺,麻風大王乃是這帶海域悍匪,我官兵數次圍剿不得,其人兇悍無比,以人心為奇珍,聽說最喜歡剮了血淋淋的人心來吃,他嘯聚海島,手下多為亡命之徒,曾經襲海港,殺我一總兵官,這一帶海疆沿岸三十里,提起麻風大王,小兒夜不敢啼。”
葉昭轉向還在捶胸頓足的王吉,蹙眉道:“哭有何用!還記得那海盜島如何去麼?”
王吉眼神呆滯,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