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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小雀山上,大概有一百多名中國步兵,聽說按照中國軍制,此乃一哨,可就這一哨人馬,如同釘子般牢牢釘在這戰場咽喉之地,截斷了聯軍後退之路,土丘下,橫七豎八到處都是血淋淋屍體,成百上千名武士在中國人猛烈的射擊下被殘殺。
看著土丘上排排黑洞洞槍口,龍右衛門慢慢拔出了武士刀,指著前方大聲問道:“島原島是日本人的地方還是中國人的地方?”
“是日本人的地方!龍右大人!”幾名精忠組武士也一躍而起,握著拳頭看著不遠處土丘,大聲的回答。
“那我們就把中國人趕到中國人的地方去!你們有這個勇氣嗎?!”龍右衛門向前跨了一步!
更多的武士躍起,紮緊頭上的白布帶,大聲喊:“我們追隨您!龍右大人!”
於是,在後世日本激進民族組織稱為“龍右大人的吶喊”中,數百名薩摩精忠組武士揮舞著長刀,在血火中高呼著“託哫結氣”以瘋狂無畏的氣勢向土丘上衝去,隨之,更多的日本步兵悍不畏死的湧上。
駐守小雀山的,乃是平遠水軍步兵團第三營第二哨,哨官聶士成,本是袁甲三綠營舊部,綠營整編,聶士成被編入水軍,作戰勇敢,裴天慶也多聞其名。
“給我狠狠的打!”看到日本人瘋了般衝上來,前仆後繼,聶士成就好像被踩了貓尾巴,他微胖的魁梧身材竄起來多高。聶士成頗通文墨,人也比平遠軍許多低階軍官斯文,從不張嘴老子閉嘴爺爺,但狠勁兒上來,也是位不要命的主兒。
日本人的衝鋒很成功,雖然大片大片的屍體稻草般倒下,但纏著白布帶的武士還是嘶嚎著接近了土丘,甚至他們血紅的眼睛都清晰可見。
聶士成“啪啪啪啪”用手槍擊斃兩名衝到近前的武士,大聲喊道:“上——刺刀!”
清亮亢越的吼聲中,一排排閃亮的刺刀從樹木土坡後衝出,與日本武士高速的撞擊,演練過上萬次的刺刀方陣,如同巨大的刺蝟陣,閃耀著寒光,將本就散亂的日本武士衝擊的七零八落。
他狠,我就比他更狠!這是平遠軍軍魂所在,是千千萬萬平遠軍烈士用忠魂塑造的不可戰勝之戾氣。
聶士成揮舞著大砍刀,目光卻猛的盯在了一名瘸腿日本武士的身上,憑直覺,他就知道這是個可怕的對手。
“噗噗”那名瘸腿武士砍倒兩名步槍兵後,被刺刀接連刺中,緩緩倒地。
實際上,在土丘第三營第二哨以及旁側密林中第三哨、第四營第一哨形成的交叉火力下,衝上土丘的精忠組武士不過百餘人,幾輪刺刀拼殺,勝負立現,頭纏白帶的武士各個變成了血窟窿,而再見軍奉行龍右大人倒地,其餘雜兵,立時潰敗,一窩蜂似的退了下去。
聶士成環顧四周,猛地吃了一驚,也就一刻鐘功夫,被日本武士刀所傷的屬下或死或傷,總有三四十人,甚至從阻擊戰開始到現在幾個時辰,本哨傷亡也不過是個位數,僅僅有一人死亡。
聶士成臉沉似水,他自然不知道面對的是薩摩藩精忠組,乃是鳥津武士中精銳中的精銳。
刺刀手開始一個個捅死尚在呻吟的日本人,聶士成慢慢踱步到了龍右面前,龍右衛門尚未嚥氣,睜著無神的眼睛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聶士成盯著龍右衛門,他很想知道這個瀕死的敵人是什麼人。
“我……死了,你們也不會長久……”龍右衛門費力的說完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聶士成冷冷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把中國人趕到中國人的地方去!”
“龍右大人的吶喊”,從此以後,成為激勵鳴城隊、御盾隊、彰義隊、白虎隊、誠忠組、烏鴉組、新撰組等等日本民粹武裝團體的最高戒守、無上的信條。
1859年10月,中國四千五百名士兵對日本各藩聯軍兩萬六千人的肥前合戰以日本人慘敗告終,中國士兵的傷亡不過百多人,甚至若不是小雀山的白刃戰,很可能中國人的死亡人數不會超過五十人,日本聯軍被擊斃數千,俘虜近萬,兩名藩主切腹自殺,鳥津忠義在親衛隊拼死護衛下,從密林中逃脫,全身衣服盡被荊棘割爛,狼狽的無以復加。
震動日本的慘敗實則在後世史學界看來很正常,平遠軍的戰力且不提,日本聯軍軍械裝備有著代差的落後,戰略戰術更是停留在戰國時代,以各藩大名組織聯軍的形式向中國人挑戰,在後世軍史學界,只能認為這是一個笑話,不過由此引發的日本軍制改革,卻也不知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