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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木屋木階時,葦月伊織輕輕蹲下幫葉昭褪鞋,就算服侍人,姿勢也是那般優雅,葉昭心裡卻是微覺汗顏,被她這般自自然然的服侍,實在舒暢的很,全無欺壓人的感覺,就好似她的溫柔淑靜融化了平等亦或不平等之間的那道牆。

隨後葦月伊織雪白布襪輕巧無比的從木屐中走出,跟著葉昭進了舞室。

白老亨和幾名便裝侍衛則侯在了外面。

葦月伊織的老師大概三十來歲,臉上塗著一層白色的厚厚脂粉,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喜怒哀樂,這大概也是藝伎的吸引力之一吧,在客人面前永遠保持著一種委婉而堅決的矜持,濃妝豔抹的臉上,探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而且在顧盼、進退之間也拿捏得恰到好處。

看她跳了一曲,葉昭就笑著指了指木桌對面,說:“請坐吧。”

葦月伊織自然充當翻譯,她一直就跪坐在木桌之側為葉昭斟茶倒水。

花田松子坐在對面,微笑說了幾句日文。

葦月伊織先對著花田松子說了聲“三思,阿利亞多”,轉向葉昭道:“先生,花田老師說,我泡的茶比她泡的好,她就不獻醜了,我的舞跳的也比她好,本也不該在您面前獻醜的。”

葉昭就笑,對葦月伊織道:“那有機會你跳給我看,不過啊,這白粉就別抹了,看著滲人。”

花田松子又說了幾句。

葦月伊織道:“花田老師說,您長的很英俊,看起來就有一顆善良的心,我能跟著您,她就放心了。”其實花田還說了葦月伊織心地良善之類的話,但她沒有翻。

葉昭笑道:“謝謝,您太客氣了。”

毫無疑問,花田松子對葉昭的印象是極好的,年少多金,又這般俊逸,可真沒想到麻奈子會有這般好的歸宿,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少年揮金如土,就怕是二世祖的性子,能花兩萬銀元買侍女,只怕早晚把家業敗光。

葉昭這時候就轉向葦月伊織,笑道:“那小力笨呢?”

葦月伊織美眸凝視葉昭,葉昭道:“把他喊來。”雖然眼神裡有些不安,顯是擔心葉昭傷害她的帕拉圖情人,但她還是轉頭和伺候的雛妓說了幾句日文,雛妓匆匆而去。日本女人的溫順服從,此刻在葦月伊織身上顯露無疑。

屋外,突然傳來吵鬧聲,葉昭微微蹙眉,木門拉開,白老亨鐵塔般站在門前,那藝館的日本胖婦人進不來,焦急的用日語嘰裡咕嚕喊著什麼。

花田松子臉色一變,對葉昭抱歉的道:“先生,外面有人找我。”

聽葦月伊織翻譯,葉昭就笑,說:“去吧,沒關係。”

花田松子忙道謝,匆匆走了出去。

外面吵鬧聲更響,是日本人自己吵架,葉昭本不想理會,卻聽“啪”一聲,女子痛哭,顯是捱了耳光。

葉昭蹙眉道:“怎麼回事?”

葦月伊織俏臉滿是關切,但葉昭不動,她就這樣靜靜陪葉昭坐著,聽葉昭問,才道:“好像是有人欺負花田老師,一定要花田老師陪他去吃酒。”

葉昭皺著眉頭道:“咱還沒到點吧?走去哪裡?走,咱去看看。”

木屋幾步外的花圃旁,一名戴假辮子但卻滿嘴熟練日語的青年正抓著花田松子胳膊向外拖,花田松子髮髻有些散亂,顯然剛剛就是她捱了一耳光。

那日本胖老鴇湊上去勸沒兩句,就被臉色陰騭的青年一腳踹倒。

白老亨等幾名侍衛事不關己,自不理會。

葉昭看了葦月伊織一眼,葦月伊織就翻譯道:“山本先生說,今晚一定要松田老師陪他,陪他……”說到這兒,臉上露出厭惡和不安。

被踹倒的胖婦人也是病急亂投醫,見到葉昭站在推拉門旁,就哭著連滾帶爬想湊上來,卻被白老亨攔住,她嘰裡咕嚕的大叫。

葦月伊織道:“她請先生幫忙,說花田老師現在的時間應該陪先生,請先生跟山本說情。”

那叫做山本的陰騭青年聽老鴇喊叫,目光也就看過來,隨即就直勾勾盯在了葦月伊織身上,喉嚨咕咚嚥了口唾液,隨即指著葉昭幾個人大聲說著甚麼。

葦月伊織道:“山本先生說,他父親是治安局的副總辦大人,不怕你們這些中國人,叫先生不要多管閒事。”

葉昭搖搖頭,哪國的二鬼子都一個德行,都這麼可惡,摺扇一收,對白老亨道:“猴戲看完了,把他給我叉出去。”

“喳!”白老亨響亮應聲,回身一做手勢,幾名侍衛立時撲上去,稀里嘩啦,三下五除二,山本和他的兩個跟班就被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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