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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第一遭和他單獨坐在花廳內,葉昭心裡第一次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和歷史的碰撞開始了。
是啊,以前瞭解的史書上,肅順實在是符號化的人物,而現在就坐在自己身邊,微笑著和自己談天說地,不由得不令葉昭感慨萬千。
“韓進春,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兒。”葉昭介紹韓進春時,肅順笑呵呵插了一嘴。
葉昭也是沒辦法,東北開禁在即,自己卻擱於大婚,何況就算大婚之後,怕也去不得關外,只有推舉老夫子、韓進春等去關外組練民團,現在老夫子尚在上海,唯有請面前這位叔叔抬舉韓進春了。
“道光爺三十年的武進士,戰陣嫻熟,足可獨當一面。”葉昭只能替韓進春吹噓,現在的韓進春,也只能稱得上一個勇字,但在關外即將同羅剎人連番的小衝突中,勇之一字卻大有用處。
肅順微笑撫須,他雖是宗室,卻從來瞧不起自己等滿人,常說“咱們旗人混蛋多,懂得什麼?”“滿人糊塗不通,不能為國家出力,惟知要錢耳!”,他是滿洲宗室中為數不多的真正看重漢大臣的權貴,對於保舉漢人也往往樂此不彼。而他自己也按照漢人習慣自己取了雨亭為字。
肅順又笑呵呵的問:“依你之言,羅剎人和英格蘭法蘭西二國在西方鏖戰,還要再打上一兩年?”
葉昭點點頭:“英法兩國軍器犀利,火槍炮艦在當今世界可稱第一,羅剎人戰敗是遲早的事兒,到時怕是必然將目光投向我關外茫茫無主之地啊!在東方,它急需一處出海口。”
肅順皺眉道:“出海口?”
葉昭道:“對於西方諸國來說,現今是海洋時代,軍艦橫行的時代,羅剎人如果在我關外覓得出海口修為碼頭,則其軍艦就可直抵朝鮮、日本等邦,更可威懾我京師重地。這就是現下出海口的功用了。”
肅順皺著眉,微微點頭,說道:“本以為洋人與我大清相隔千山萬水,可聽你這麼一說,洋人們卻離咱們家門口兒越來越近了?”
葉昭道:“西方船輪技術越發先進,過些年怕是會在阿拉伯一地修建一條大運河,則東西貫通,洋人若來我朝,到時怕只需月餘。”
肅順臉色變得更為難看,茶也不喝了,只是怔怔出神。
葉昭又道:“洋人有講理的,也有不講理的,可說到底,貿易貿易,他是想從咱大清賺銀子,賺不到銀子他就想法子定章程,定能叫他賺銀子的章程,咱們打又打不過,真可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看了眼肅順,葉昭又道:“為今之計,只有師夷長技以制夷,而師夷,卻不能簡簡單單買他的槍炮武器,工業商業卻也需學習人家之經驗,鼓勵民間行商辦實業。”
“你這話可說過了!”肅順終於回過神,擺了擺手,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葉昭也知道,制度不改,洋務圖強之類的主張挽救不了大清,但若早一日有了變革的聲音,世人就會更早的睜眼看世界,這個世界也就會更早的發生變化。
葉昭也知道,現在同肅順說這些沒被疾言厲色的訓斥已經算不錯了,他也根本不會拿自己說的主張當回事,但總算給他心裡留了點影子,那今天講的這些話就算沒白說。
……
有瑞四兒帶路,葉昭來到了西四牌樓劈柴胡同蓉兒她家。
這是一間不怎麼起眼的四合院,灰瓦青牆,院裡有兩架紫藤蘿,吐出些兒嫩嫩的綠。
瑞四先遞了帖子,佟佳氏和大兒子照祥早就迎了出來,卻是都沒料到大婚前準姑爺會登門,畢竟姑爺家的顯赫可不是咱閒散旗人可比的,杏貞進了宮又怎麼樣?又有幾家外戚能指望的上宮裡的貴人了?而蓉兒這門親事,那才真的是那拉家鴻運當頭了,嫁給了鄭親王家的阿哥,將來一準兒就是親王府的嫡福晉,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聽說是小阿哥看上了咱家蓉兒,這可怎麼話兒說的,蓉兒這孩子還真有福氣。
佟佳氏上下打量著葉昭,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顯然對葉昭極滿意。
照祥呢,早就聽說過葉昭,可他一個閒散旗人,別說葉昭了,就隨便一個黃帶子他都巴結不上。這時節兒見到葉昭,照祥不免可著勁兒的迎奉,倒把葉昭搞得小小吃了一驚,畢竟,這一家兒可是出了個將來統治中國半個世紀的女人,看著一家子對自己的親熱勁兒,葉昭差點以為自己記錯了歷史,他家進了宮的蘭貴人並不是歷史上那位西太后呢。
不過現時蘭貴人一家確實生活比較窘迫,十年前祖父牽涉進戶部虧空,其實本是祖上的案子,但道光明令,凡是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