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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年在苦寒之地東躲西藏,或許被消磨的,不僅僅是歲月,還有他的意氣風華。
來到印度阿坎德人的聚集地,自然很難尋找可供養數千上萬人的肥沃良田,便有這成片良田,阿坎德人又怎會讓與異族?漸漸的,太平軍餘部為了生存,慢慢分裂,許多人放下武器遷去南方,與當地人通婚,成為當地族人之一員,而在這所謂的“中華天國”村落定居者,到如今,已經不足兩千人。
尤其是當英國商人經過與太平軍餘部最開始的親密接觸後,漸漸發現這支武裝並不能帶給其任何好處,反而成了燙手山芋,是以熱情漸漸消退,近兩年來,就是一文錢的物資支援也見不到。
而與中原的聯絡也被漸漸切斷,開始陸月亭發電報到加爾各答,再由加爾各答人轉為書信送來,但印度境內族群部落混亂,信使往往消失不見,或許,紅頭阿三的劣根性,懶惰而無信,使得其拿了加爾各答的佣金後卻不想千山萬水的將信箋送過來,乾脆中途開溜。
後來陸月亭改從西藏送來書信,但又往往被帝國邊防軍查獲,李秀成接到陸月亭最後一封書信是一年前,很顯然,帝國中央政府對西藏的控制已經越來越有力。
現今,李秀成根本就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怎樣,更不知道那坐北稱帝的攝政王的情形。
攬了攬大衣,李秀成慢慢閉上了眼睛。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名濃眉大眼的漢子坐在了李秀成身側,正是李秀成的副手、天國副統帥錢桂仁。
沉默著,好半天后,錢桂仁深深嘆口氣:“印度國的風,真冷啊!”
然後,又是長久的靜默。
錢桂仁轉頭看著李秀成,突然道:“大帥,我和兄弟們,還能回中原看風景麼?”
李秀成轉頭,靜靜看著錢桂仁,好似,他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
被他炯炯目光盯住,錢桂仁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但一閃即逝,很快,他就仰著頭,直視李秀成,說道:“大帥,我們降了吧,官府使者答應,既往不咎,不會處死一名降兵。”
李秀成慘然一笑:“韃子的話你信得過?”
錢桂仁緩緩頷首,說道:“信得過,大帥,中原早就換了天地,沒了八旗沒了貝勒貝子,而且,這些年,國勢愈強,北抗沙俄西鬥洋夷,可不是咱窩在山旮旯裡能想象的,咱們啊,在人家眼裡,跟跳蚤沒什麼分別。”
李秀成淡淡道:“這麼說,這些年你一直與官兵相通。”
錢桂仁眼裡立時戒備起來,慢慢點頭。
李秀成又轉頭,看了看附近影影綽綽的人影,說道:“我若不答應,你便動手了?”
錢桂仁沉聲道:“我也不過想給大家找個活路,不瞞大帥,三個旅帥願隨我歸降。”太平軍餘部雖然還設有旅帥,實則兩千來人,便有五個旅帥,編制早已混亂不堪,但錢桂仁有三個旅帥支援,便是大半士卒願意投降。
錢桂仁又道:“兄弟我也不想見到咱自己人自相殘殺,大帥若不答應,難道就甘見禍起蕭牆,千險萬苦保了條性命的老兄弟,轉眼殺個血肉橫飛?”
李秀成不再說話,慢慢看向遠方。
錢桂仁盯著他,眼裡神色複雜難明,一時愧疚一時狠辣,呼吸漸漸粗重。
就在錢桂仁臉現決絕之色時,李秀成突然淡淡道:“好吧,日後你大禍臨頭,莫忘了是咎由自取。”
錢桂仁心裡一動,微有猶豫,隨即朗聲道:“我自不會怨天尤人。”又道:“官兵就在十幾裡外的黑風林,大帥可隨我前去。”
李秀成怔了怔,慢慢起身,喃喃道:“十幾裡外?十幾裡外?”顯然今日若不歸降,轉眼便會遭遇官兵的雷霆一擊。
……
黑風林自然是李秀成等中國人給取的名字,在當地阿坎德人嘴裡,這片望不到盡頭的原始森林另有一個發音古怪的長長名稱。
密林邊緣,一頂軍用帳篷裡,李秀成和錢桂仁見到了帝國皇家重步兵禁衛旅山地步兵營營指揮使楊青。
楊青本是孔雀步兵團軍官,現今孔雀步兵團已經被整編為孔雀鐵路警備團,完全退出了戰鬥序列,成為一支中原鐵路警衛力量,雖然許多女兵軍官強烈要求上前線,但均被駁回,得以轉入戰鬥單位僅有一名幸運兒,那便是楊青。
她名字是紅娘所起,武藝得紅娘點撥,韜略有術,確實是一位獨當一面的人才,最後被吸納入重步兵禁衛旅,三年前籌建山地營,一路考試選拔,最後楊青被任命為山地營營指揮使。她本就是客家山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