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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坡兒衚衕西口的兵部街,尋了家餃子館,朱絲絲偶爾在外面用膳多選此處,雖然也沒來過幾次,但顯然掌櫃夥計都對她印象深刻,招待的極為殷勤。可也是,這般氣質出眾的女子就算只見過一次,那也絕不會忘記。
朱絲絲婀娜身段裹著精緻的雙排扣黑呢子大衣,乃是女警官休閒制服,穿在她身上靚麗奪目,尋常京城女子自無這般穿著。
在二樓雅間坐了,要了幾樣蒸餃,葉昭笑道:“春兒,你嫂子可沒少罵你吧?”
朱絲絲是順天府巡捕廳副廳長,分管人事及內西城治安,包括內西城步槍巡捕隊以及原鑲藍旗、鑲紅旗、正紅旗、正黃旗領地所設之巡捕房。達春則是宣武門巡捕房巡長,管轄範圍便是鑲藍旗這一片兒,朱絲絲正是他的頂頭上司。
達春嘿嘿乾笑兩聲,說:“嫂子是為我好。”
和朱絲絲接觸比較多,達春拘束漸去,倒覺得阿哥沒怎麼變,現今無人之時,也偶爾改口喊葉昭“哥”。
葉昭笑道:“看來真的沒少捱罵。”轉頭對朱絲絲道:“春兒和我可是光屁股長大的交情,你該徇私就徇私,別就知道做黑臉包公。”
正品茶的朱絲絲翻個白眼,也不吱聲。
葉昭就不由得想起昨晚與她纏綿之時,她突然對自己嗤之以鼻,問阿法芙是誰的恨恨神態,更動手來鎖拿自己要武力逼供,不過在錦帳中肉帛相見,自己一身蠻力自足以制伏她,最後被自己治得乖乖聽話,想想就覺好笑,與朱絲絲在一起,有時候真的挺有意思。
葉昭說起西北風情、藏民習俗,朱絲絲滿臉鄙夷,大概還在想著香妃之事吧。葉昭看了她一眼,眼裡的威脅意味很明顯,“回頭我收拾你”,極熟悉葉昭脾性的朱絲絲自看得懂,臉一熱,找個藉口,走了出去。
達春小聲問:“哥,聽說那邊女番子淫賤無比,一個女人幾個男人?是不是?”
葉昭揉揉鼻子,說:“有是有的,可習俗不同,多是窮苦人家。”現今藏民,婚前性生活極為混亂,女藏民一樣穿皮袍,裡面赤裸裸的沒褲子沒內衣,在野外如果遇到男藏民,被男藏民見了看中,那就追上去按倒胡天胡地,雙方都沒有什麼強暴的概念,就算女藏民不情願,除非力氣大,否則又哪裡能反抗的來?不過婚後女藏民都是要守貞的。
達春嘖嘖兩聲,顯然對番子的風俗不以為然。
朱絲絲回來後,兩人自不會再談論這個話題,聊了聊西北的戰事,朱絲絲問道:“忠銳侯還往西打麼?”
忠銳侯自然是指哈里奇,哈里奇已經收復伊犁,天山北諸部皆降,以後世地圖來說,哈里奇已經到了新疆北最西端,但現今帝國地圖上,巴勒喀什湖也屬帝國疆土,被沙俄觸角觸及的浩罕汗國佔據,加之環巴勒喀什湖放牧的牧民,與中原感情疏離,局面比較複雜。
而天山南烏茲別裡山、帕米爾等地,也尚未平復,帕米爾再往西,便是後世的阿富汗,現今之巴拉克宰王朝,西南,後世之巴基斯坦,今屬於英印總督治下。
二十年前,英印當局發動了對阿富汗巴拉克宰王朝的侵略戰爭,但武裝移民和印度僱傭軍戰力不濟,對阿富汗的進攻遭到慘敗,不過其自不會偃旗息鼓,想是在尋找更合適的時機發動第二次入侵阿富汗的戰爭。
想著西北西南局勢,葉昭道:“還是緩一緩,天山南,要爭得各部支援。”
這時門被輕輕敲響,隨即端著餃子盤的夥計賠笑走了進來。
達春見到夥計就是一怔,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可不是,馬猴臉,嘴角那黑痣和一撮長毛令人過目難忘,正是達春的死對頭,當初將達春逼的遠走盛京奉天的阿敏。阿敏是黃帶子,其父在六王當政時得勢,達春有一次得罪了他,被狠狠修理了一頓,更放言,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甚至有一日阿敏跑到達春外室宅院,醉醺醺調戲達春的小妾,眼見這樣不是辦法,達春只好領著妻妾遠走盛京,免得真被他得逞,給自己戴了綠帽。
可現今,那氣焰囂張之阿敏一身布衫子,點頭哈腰,真個成了跑堂的夥計。
要說達春回京城,也找過這阿敏,但其父被判刑,家業敗落,子女將未沒收之財產一分,各奔東西,誰也不知道阿敏去了何方。達春本以為他逃去了關外,誰知道在這兒遇到了。
阿敏見到達春臉色立時煞白,顫悠悠將餃子盤放於桌上,突然就撲通跪在達春面前,狠狠抽自己的嘴巴:“六爺,是我該死,我該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六爺,六爺,我該死!”啪啪的抽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