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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群內,遍地屍體。
有侍衛、有隨從,也有幾具對禁區兇險的瞭解,停留在書籍上的少年屍身,他們保留著生前的驚恐,無神的望著天空。
除此之外,則是死去的水母。
與人族不同,水母死亡後會化作一團灰色的泥狀物,瀰漫出陣陣惡臭,與生前的絢麗多彩迥然。
同時還散發出濃郁至極的異質,侵襲周圍,侵蝕一切。
而這場突如其來的禍事,還在持續。
隨著少年男女們的倉惶撤退,水母群呼嘯追擊,在這叢林禁區的外圍,殺戮與死亡,依舊上演。
當許青來到神廟群時,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走在神廟群內,許青望著遍地的屍體,神色上沒有太多變化。
屍體,他見的太多了。
路過一處處侍衛與隨從的屍身,許青將一些死去的水母收了起來,準備回去研究一下。
至於這些屍體上的物品,幾乎都被水母死亡後形成的濃郁異質侵襲,不可用了。
直至,許青來到了一處屍體旁,他的腳步停頓下來。
這是一個老者的屍體,胸口有個大洞,流出的鮮血已經乾枯,睜著的黯淡雙眼內,似還殘留著生前的遺憾。
看著這具屍體,許青輕嘆一聲。
他不是神靈,所以哪怕對方買了自己的保險,但他也不可能完全保障其安全,尤其是在迷霧沒有出現時,更是如此。
沉默後,許青蹲下身,蓋住了老石頭睜著的眼,又將其埋葬。
沒有碑,因雷隊說過,拾荒者生前大都沒有親人,也不需要去祭奠。
塵歸塵,土歸土。
這就是拾荒者的人生,生前掙扎於世間,死後……安靜即可。
這種悲涼,實際上就是絕大多數拾荒者的歸宿。
站在老石頭的墳前,許青看向遠處禁區外營地的方向,回憶這幾個月的人生。
他來到這拾荒者營地,已經四個月了。
血影隊長死了,火鴉死了,胖山馬四死了,蠻鬼死了,老石頭死了,雷隊退隱,骨刀逃離,還有更多拾荒者也默默的死了。
殘酷的亂世,人命如草芥。
“唯有自己變的更強,才可以活下去。”許青喃喃,神色慢慢冷漠,轉身離去。
此刻夕陽餘暉間,有風吹來,將遠去少年的衣衫吹得嘩嘩作響。
這聲音彷彿也帶著一些冷意,漸漸微弱,直至隨著其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叢林內。
餘暉灑落,光芒已逐漸微弱,但依舊還是用力的透過茂密的樹葉,想要將稀疏的光,映照在叢林內奔跑的少年身上。
但少年的速度太快,光似乎都有些無力追趕。
直至不久,許青腳步忽然一頓,停下後他低頭看著地面,目中露出疑惑。
不久,許青蹲下身,仔細的聞了聞,最終目光落在一片草葉上,那上面有一抹很難察覺的粉末。
若非是許青對於毒草掌握的更紮實,以及他對於這片禁區的氣味很瞭解,怕是很難察覺異常。
此刻也是辨別許久,他才將那沾著一層粉末的樹葉拿起,凝神片刻後喃喃低語。
“具體的成分未知,但裡面必定有歲蜈血!”
許青眼睛裡有精芒一閃,柏大師的課程裡,有對歲蜈血的介紹。
這種血有一定藥性,但更多是催化,所以配合其他藥物,能調配成吸引特定之獸的藥引,往往在狩獵時需要。
“那些水母的到來,與此有關”許青眼睛眯起,放下這片帶著致命危機的葉子,取出一包毒粉在身上灑落。
以此來衝散方才所沾染的歲蜈血氣息後,他身體一晃,換了個方向前行。
許青不打算前往老石頭帶來的那些少年少女所撤之處,此事與他無關,不願參與其中。
就算是這些人裡有陳飛源的朋友,他也沒有義務去幫助,且這些人身邊有著能與大水母交戰的強者,對許青而言,一樣危險。
最重要的是,這些少年男女裡,大機率有人故意引來水母,目的是什麼未知。
所以察覺他們的方位後,許青改變方向,繞了一圈,在天色漸黑時回到了峽谷內的藥房中。
將所採摘的藥草放好後,他繼續研究白丹。
只是許青雖沒去那些少年男女撤退之處,但當深夜到來時,在藥房內調配草藥的許青,還是聽到了遠處的轟鳴與廝殺聲,且越來越近,這讓他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