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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天空,一輪殘月高掛,清冷的月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斬落大地,掀起了風,呼嘯而過。
這風,將地面的寥寥之雪吹起一些,與蒼穹落下的刀光融在了一起,向著八方橫掃,使得紅原的草,微微彎曲。
滾燙的鮮血,隨著許青的一步踏去,隨著其身影如鬼魅幽靈一般的前行,隨著匕首的寒芒在黑夜中閃耀,從他身邊的一個個亡命徒身上四濺開來,落在被風壓彎的紅草上。
只是這血裡蘊含的惡,不配具備融化寒的資格,難以在這冬季的夜裡使風雪降溫,甚至就連紅草也都嫌棄,借風彎腰,將血液從身上一滴滴的甩落。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在這寒風裡跌倒,從此再也無法爬起。
許青手裡的匕首,成為了他們生命裡最後的光,一步一殺。
匕刃閃耀間,此地最後一個拾荒者的脖子,被許青一刀豁開後,在對方驚恐且黯淡的目光中,許青站在那裡,四周屍體滿地。
所有人,都是一刀斃命。
所有傷口,都是脖子。
因為割脖子,最方便,也最快捷,唯獨就是四濺的鮮血有些髒,染了衣袍,這讓許青微微皺眉。
但他目光裡的殺意,沒有因為衣衫的血液而減少,既然動手,豈能不斬草除根,哪怕這裡的亡命之輩或許沒有報復的能力。
但,許青不喜歡大意,不喜歡任何的隱患。
尤其是他如今是要去拔刺,不出手也就罷了,既然出手,他不想暴露自身任何的蹤跡。
於是抬頭間,許青拿著匕首,向著遠處因這裡的殺戮,出現譁然的地方走去。
前方,是煮飯餘溫飄來的地方,那裡有七八個亡命之徒,圍繞著一個大鍋,原本正在喝湯,察覺這裡的殺戮後紛紛駭然站起,一個個都警惕又驚恐的看向許青。
許青也看向他們。
雙方之間,地面的雪花上都是拖屍留下的痕跡,而這些亡命徒所在的地方,沒有屍體,只有一些被扒下的衣服。
屍體去了哪裡……許青心知肚明。
風中傳來的肉香,他不陌生,在貧民窟時他曾經遠遠的聞到過,當年他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因對方要吃他。
許青目光掃過這七八個亡命之徒身邊的大鍋,繼續走去。
剎那間,那七八個亡命徒,一個個在面色改變中飛速倒退,想要逃遁,可逃的最快的那一位,沒等跑出幾步,一根黑色的鐵籤閃電般到來,自己從後腦刺入,穿透而過。
下一刻,許青的腳步加快,驀然衝去,手裡匕首泛著月光,在風雪裡更為冰冷,從一個拾荒者的脖子上豁開,又追上了第二人。
“這位朋友,莫要衝動……”
人頭飛起!
“是我們的錯,我們瞎了眼,我們願意賠禮!!”
血染頸部!
“老子和你拼了!!”
頭顱崩潰!
整個殺戮,只有五息,整個世界一下子安靜了,月色寂寥,風雪飄落,一地的屍體將地面的泥土,徹底染紅,成為了真正的紅原。
看了看四周的屍體,許青在其中一具身上擦了擦匕首,開始處理。
很快這裡的屍體都化作了血水,融入地面後,許青看了眼那口巨大的鍋,默默的熄滅了下方的火。
他忽然更理解,為何七血瞳主城內明明每天都要繳納昂貴的貢獻點,換取居留,可依舊每天想要留在那裡的人,絡繹不絕。
亂世裡,人命不值錢。
許青轉身,繼續遠去。
這一夜,風雪更大,一片片雪花從天而降,從奔跑的許青面前飛速的滑落,寒風吹來,掀起他的長髮,試圖順著衣服鑽入進去。
許青眉頭微微皺起,縮了縮衣襟,口中呵出一口白霧,微微低頭,繼續前行。
就這樣,一夜過去。
當第二天清晨到來時,趕了一夜路的許青,終於遙遙的看到了遠處出現了一座山。
紅原身為平原之地,山巒不多,就算偶有,也大都頗為矮小,不像是山,唯獨眼前這座,還算尚可,但與當初的金剛宗山門,差距極大。
無論是奢華還是肅穆之意,都不是一個層次。
山頂目光所及,能看見一些新建的殿宇,只是明顯淒涼,似乎宗門弟子也沒多少,整個宗門彷彿都透出蕭瑟。
“金剛宗?”許青沉吟。
按照他檢視到的線索,這座山,就是遷移到了這裡的金剛宗,新的山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