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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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仇不報,永不迴歸。
長風呼嘯,鳳旗翻卷,未除素服的女子,向著素玄深深拜下,而那白衣男子微微還禮,兩人始終,一言未發。
秦長歌謝素玄於當日大亂中及時趕到,搶回蕭玦;謝他數日來一直親自守著那兩具冰棺,為她照拂全軍未曾休息;謝他於自己一生裡最疼痛最慘烈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刻,無聲而又堅定的,站在了她身邊。
素玄只是深深看著她,此時言語安慰早已無用,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長歌施禮,轉身,聽見身後男子輕輕問,“你……真的不再看他?”
沉默佇立,沒有回頭,素衣女子仰首遙遙望著前方蒼山負雪,她挺直清瘦的背影,這一刻看來寂寥如斯。
良久,她道:“……不了……我怕……”
眉睫微微一動,素玄的目中出現震驚的神色,這一生他從未想過,她的口中會出現怕這個字。淡淡一句,重重創痛,萬千悲涼撲面而來,窒住了他的呼吸。
以至於當那個背影大步邁下山坡,向著前方頭也不回遠去,漸漸消逝在他視野很久後,他才能輕輕說出那一句:
“保重。”
一場漫長的,不死不休的追殺從此開始。
在很長時間內,秦長歌和白淵這一對智慧旗鼓相當的世間頂尖人傑,行走諸國疆域之上,揮斥凌厲絕殺之鋒,以追逐和試探、隱藏和迂迴、窺探和偽裝、反間和布陷等所有人類能想出來的暗殺和追蹤手段,展開了無休無止的較量和衝撞。
在最初,白淵從戰場之上失蹤後,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完全銷聲匿跡,秦長歌用盡百般手段也無法找出他的下落,那一個月時間,秦長歌食不知味寢不安枕,她知道時間拖得越長,白淵將越難找到,而一旦令仇人鴻飛冥冥,自己此生怎麼有臉繼續活下去?
直到當年三月,進攻東燕的馮子光大軍,攻破東燕王宮,抓住在雲闋宮作畫的王夫,事情才有了轉機。
據說這位王夫極其淡定,西梁大軍破宮而入,滿宮宮人哭叫奔逃,唯他俯首作畫神色不動,士兵惡狠狠踢開殿門時,他正毫不手顫的畫完最後一筆。
紙上蘭花,倚石而生,那最後點上的一點花蕊,在風中顫顫可憐。
極精妙的一幅畫,可惜根本分不清蘭花和野草的西梁士兵,不懂得欣賞藝術,一把拽過王夫,就要砍殺。
那男子俯首看著雪亮刀光毫無畏色,淡然道:“我是東燕王夫司空痕,帶我見你們首腦。”
那語聲不高卻氣度非凡,刀光如雪卻不如他神容勝雪,士兵怔怔看著他,也不知道是為他絕世容光還是絕頂氣度所懾,不知不覺的便鬆了刀,點了頭。
結果他看見副將李驥,卻在搖頭,“我說要見首腦。”
然後馮子光見他,他依舊搖頭,“首腦。”
馮子光也不和他多話,直接撥了一批人,押解著這“禍水級”王夫,去尋秦長歌了。
滿心煩躁的秦長歌,面帶微笑的接待了這位王夫,司空痕在她面前一坐,上下看了她一眼,一句廢話都沒有,直入主題。
“我幫你找到你仇人,你幫我殺了那獨夫。”
“錯,”秦長歌溫柔的糾正他,“是我要殺他,不關你的事。”
“東燕之滅,在於白淵,怎麼不關我事?不過現在我也不在乎了,從頭至尾,他和我要的,都只是一個人而已。”
大秦長歌驚異的盯著司空痕,不是說這王夫深居簡出不問朝政麼,不是說他只愛琴棋書畫不懂政治麼,難道這個眉目如畫滿身風雅的傢伙,並不只是個繡花枕頭?那為什麼放任白淵,把持朝政?
司空痕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這一刻這位看起來清淡雅緻到了骨子裡,恨不得玉做肌膚冰雪為神的男子,終於露出了一絲無奈。
“她信任他,甚至……也許愛他。”
秦長歌恍然看著他,隱約明白了東燕最高層居然也是個三角情愛局,還不是鐵三角,是個搖搖欲裂吱嘎作響隨時都可能崩壞的三角。
她淡淡笑起來。
“司空痕,幫我找到他,我承諾不殺女王,給你們夫妻真正的自由。”
遠隔雲山的萬里硝煙,吹不到玉宇瓊樓,監國太子枕邊。
冠棠宮內殿裡,太子爺睡得很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竟然掛著淡淡的淚痕。
油條兒小太監捧著衣服,心疼的探身看著太子爺的睡顏,想著貴為太子,其實也是很可憐的,七歲的小小孩子,自從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