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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坐下,又吹了一陣子,果然,人們陸續丟了些兩毛五和一毛硬幣在咖啡杯裡。公蘇會過意來,有人經過它就拿著咖啡杯走到人家跟前。一天下來,我賺了將近五塊錢。
那天晚上我們就睡在公園一張長板凳上,那感覺真好,夜色清朗,星星月亮都出來了。
早上,我們吃了些早飯,等人們紛紛出門上班的時辰,我又開始吹口琴。那天我們賺了八塊錢,第二天賺了九塊,一星期下來我們的收入相當不賴。過了週末,我發現一家小樂器行,於是進去瞧瞧能不能線到一把G大調的口琴,因為一天到晚吹C大調漸漸覺得單調乏味。我在角落看見一臺二手電子琴要出售。那臺琴看起來酷似從前喬治在“裂蛋”彈的那一臺,他曾經用它教過我彈幾個和絃。
我問店家那臺琴要多少錢,那傢伙說兩百塊,但是他願意算我便宜點。於是我買了電子琴,那傢伙甚至在琴上裝了個支架,這樣我就可能同時吹口琴。這麼一來使我們受歡迎的程度大增。第二個星期結束,我們幾乎一天賺十塊,於是我又去樂器行買了一組二手鼓。練習了幾天之後,我的鼓技也相當不賴了。我捏掉那隻保麗龍咖啡杯,買了個錫鐵杯讓公蘇拿著,收入非常好。我表演的曲子五花八門,從“那夜他們載狄克西南下”到“搖吧,美轎車”;我還找到了一間肯讓公蘇住,而且供應早晚餐的租宿公寓。
一天早上,公蘇和我正要去公園的時候,天又下起雨來。沙凡納有一個特色——每隔一天就會下一場傾盆大雨,感覺上是這樣。我們正沿街走過一棟辦公大樓對面,突然我看見一樣非常眼熟的東西。
有個穿西裝的男人頂著雨傘站在人行道上,而且是站在一個大塑膠垃圾袋前面。有人在垃圾袋底下躲雨,只看見有隻手從袋子底下伸出來,替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擦鞋子。我過街湊近一看,哦呵,我看見垃圾袋底下還露出了那種手推車用的小輪子。我高興得胸口快炸了。
我走過掀掉垃圾袋,果然,真是丹恩,擦鞋維生!
“把袋子還給我,你這大笨蛋,”丹恩說,“我淋成落湯雞了!接著他看見了公蘇。原來你終於結婚啦,啊。”丹恩說。
“是公的,”我告訴他。“你記得吧——我上太空認識。”
“你到底替不替我擦鞋子?”穿西裝的傢伙說。
“滾開,”丹恩說,“否則我把你的腳跟咬成兩半。”那傢伙嘛,他走開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丹恩?”我問。
“你看我像在做什麼?”他說,“我成了共產黨啦。”
“那你於嘛擦皮鞋?”我說。
“羞辱那些資本主義奴僕啊,”他回答。“在我眼裡,皮鞋亮晶晶的傢伙統統是廢物,所以我擦的皮鞋愈多,送進地獄的廢物也就愈多。”
“唔,隨你說去,”我說。丹恩扔下擦鞋布,把自己推到遮篷底下躲雨。
“啊,呢,阿甘,我並不是什麼共產黨,”他說,“話說回來,他們也不會要我這副德行的人。”
“當然會要,丹恩,”我說。“你總是告訴我,無論我想做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都一定做得到——你也一樣。”
“你還相信那些狗屎?”他問。
“我見到了光屁股的瑪麗蓮·夢露。”我說。
“真的?”丹恩說。“是什麼模樣?”
晤,那以後,丹恩和公蘇和我可以說是結為一體,丹恩不願住在租宿公寓裡,因此晚上他都睡在外頭用垃圾袋遮著。“塑造個性,”他這麼形容。他敘述了他離開印第安那波里之後的經歷。他先是把摔膠賺來的錢拿去賭賽狗,幾乎輸得精光,剩下的他全拿去喝了酒。接著他在一家車行找到工作,負責修理車底盤,因為他坐在小輪車上容易鑽進車子底下,但是他說他厭膩機油整天滴在身上。“我也許缺了腿,不是好人,是個無賴醉鬼,”他說,“可我從來不油漬漬的。”
之後,他回到華盛頓,當地正在為一座替我們這些參加越戰的人建造的什麼紀念碑舉行盛大揭幕典禮,他們瞧見他,又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便要他發表演說。但是他在什麼接待會上喝得爛醉,把他的演講稿全忘了。於是他從他們安排他住的那家飯店偷了一本舊約聖經,輪到他演講時,他讀了整本《創世紀》,正打算摘述《詩篇》的一些句子時,他們關掉麥克風,把他這渾球拖走。那以後,他試過乞討一陣子,但是後來不幹了,因為這工作“沒尊嚴”。
我告訴了他,我跟崔伯先生去比賽西洋棋,以及養蝦生意大獲成功,還有競選美國參議員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