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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子從腰帶間將扇子抽了出來。
“人嘛,太男人氣,或者太女人味兒,都是學不到這種健全的常識的。”
“是嗎?這麼說常識就是中性的羅。”
“這是挖苦人嗎?但是,一旦變成中性的,就能清清楚楚地看透男人和
女人的心理。
你沒想過嗎,太田夫人是母女倆生活的,她怎麼能夠留下女兒而去死
呢?據我看來,她可能有一種企圖,是不是以為自己死後,菊治少爺會照顧
她女兒。。”
“什麼話兒。”
“我仔細捉摸,恍然大悟,才解開了這個疑團。因為我總覺得太田夫人
的死攪擾了菊治少爺的這親事。她的死非同一般。一定有什麼問題。”
“太離奇了。這是你的胡思亂想。”
菊治一邊這樣說,一邊卻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近子這種離奇的胡想
捅了一刀似的。
好象掠過一道閃電。
“菊治少爺把稻村小姐的事,告訴太田夫人了吧。”
菊治想起來了,卻佯裝不知。
“你給太田夫人掛電話,不是說我的婚事已定了嗎?”
“是,是我告訴的。我對她說:請你不要攪擾。太田夫人就在這天晚上
死的。”
沉默良久。
“但是,我給她掛電話了,菊治少爺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她哭著來了
呢?”
菊治遭到了突然襲擊。
“沒錯吧。她還在電話裡‘啊’地喊了一聲呢。”
“這麼說來,是你害了她嘛。”
“菊治少爺這麼想,就得到解脫了是吧。我已經習慣當反派角色。令尊
也早已把我當作隨時可以充當冷酷的反派角色的女人。雖說談不上是報恩,
不過,今天我是主動來充當這個反派角色的。”
菊治聽來,近子似乎在吐露她那根深蒂固的妒忌和憎惡。
“幕後的事,嗨,就當不知道。。”
近子說著,耷拉下眼瞼,好象在看自己的鼻子。
“菊治少爺儘管皺起眉頭,把我當作是個好管閒事的令人討厭的女人好
了。。用不了多久,我定要祛除那個妖性的女人,讓你能締結良緣。”
“請你不要再提良緣之類的事了,好不好?”
“好,好,我也不願與太田夫人的事扯在一起。”
近子的聲調變得柔和了。
“太田夫人也並不是個壞人。。自己死了,在不言不語中,就想把女兒
許給菊治少爺,不過這只是一種企盼而已,所以。。”
“又胡言亂語了。”
“本來就是這樣嘛。菊治少爺以為她活著的時候,一次都沒想過要把女
兒許配給菊治少爺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太糊塗了。她不論是睡還是醒,
一味專心想令尊,像著了魔似的,如果說這是痴情,那確是痴情。在夢與現
實的混沌中,連女兒也捲進來了,最後把性命都搭上。。不過,在旁觀者看
來,彷彿是一種可怕的報應,或是應驗的詛咒。
這是被一張魔性的網給罩住了。
菊治和近子面面相覷。
近子睜大她那雙小眼睛。
她的目光總盯住菊治不放,菊治把臉扭向一旁。
菊治之所以畏縮,讓近子滔滔不絕,雖說從一開始他就處於劣勢,但
更多的恐怕是他為近子的離奇言論所震驚的緣故。
菊治想都沒想過,過世的太田夫人果真希望女兒文子同菊治成親嗎?
再說,他也不相信此話。
這恐怕是近子信口雌黃,出於妒忌吧。
這種胡亂猜想,就像近子胸脯上長的那塊醜陋的痣吧。
然而,對菊治來說,這種離奇的言論,宛如一道閃電。
菊治感到害怕。
難道自己就不曾有過這種希望?
雖然繼母親之後,把心移於女兒這種事,在世間並非沒有,但是一面
陶醉於其母親的擁抱中,另一面卻又不知不覺地傾心於其女兒,而自己還都
沒有察覺,這難道不真的成了魔性的俘虜了嗎?
如今,菊治回想起來,自從遇見太田夫人之後,自己的整個性格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