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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它,只覺肌理滑潤,看不見纖細的面板紋理。
姑娘的耳垂色澤,與流向指尖愈發濃重的溫暖的血一樣的紅。它映入
了老人的眼簾。老人透過她的秀髮縫隙窺視了她的耳朵。耳垂的紅色與姑娘
的嬌嫩,刺激著老人的心胸。雖說江口出於好奇心的驅動才到這秘密之家,
開始感到迷惘,但他捉摸著可能越衰老的老年人,就越是帶著強烈的喜悅和
悲哀進出這家的。姑娘的秀麗長髮是自然生成的。也許是為了讓老人們撫弄
才留長的吧。江口一邊把她的脖頸放在枕頭上,一邊撩起她的秀髮,讓她的
耳朵露了出來,面板潔白極了。脖頸和肩膀也很嬌嫩。沒有女人圓圓的鼓起
的胸脯。老人把視線移開,環視了一下室內,只見自己脫下的衣服放在無蓋
箱裡,哪兒也看不見姑娘脫下的衣物。
也許是剛才那個女人拿走了,但也說不定姑娘是一絲不掛地進房間裡
來的。想到這兒,江口不由地嚇得心裡撲通一跳。姑娘的全身,可以一覽無
遺。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江口雖然明知姑娘就是為了讓人看才被
人弄得昏睡不醒的,但他還是用被子蓋上姑娘那顯露的肩膀,然後閉上了眼
睛。在飄逸著姑娘的芳香中,一股嬰兒的氣味驀地撲鼻而來。這是吃奶嬰兒
的乳臭味兒。比姑娘的芳香更甜美更濃重。“不至於吧。。”這姑娘不會是
生了孩子,奶漲了,乳汁便從乳頭分泌出來吧。江口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觀
察姑娘的額頭、臉頰,以及從下巴頦到脖頸的十足少女般的線條。本來光憑
這些就足以判明瞭,可是他還是稍微掀開被子,窺視了她的肩膀。顯然不是
餵過奶的形狀。他用指尖輕輕地撫觸了一下,乳頭根本就沒有溼。再說,就
算姑娘不到二十歲,形容她乳臭未乾也不合適,她身上理應早已沒有乳臭的
氣味兒。事實上,只有成熟女子的氣味兒。然而江口老人此時此刻,確實嗅
到吃奶嬰兒的氣味。莫非這是剎那間的幻覺?他納悶: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幻
覺?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那是從自己心靈上突然出現的空虛感的縫隙裡,
冒出吃奶嬰兒的氣味吧。江口這樣思忖著,不覺地陷入了悲傷的寂寞情緒中。
與其說是悲傷或寂寞,不如說是老年人凍結了似的悽愴。而且面對散發著芬
芳靠過來的又嬌嫩又溫暖的姑娘,這種悽愴逐漸演變成一種可憐和可愛的情
懷。也許這種情懷突然把冷酷的罪惡感掩飾了過去,不過,老人在姑娘身上
感受到了音樂的奏鳴。音樂是充滿愛的東西。江口想逃出這個房間,他環視
了一下四面的牆壁。然而,四周籠罩在天鵝絨的帷幔中,沒有一個出口。承
受著從天花板上投射下來的光線的深紅色天鵝絨十分柔軟,卻紋絲不動。它
把昏睡的姑娘和老人閉鎖在裡面了。
“醒醒吧!醒醒吧!”江口抓住姑娘的肩膀搖晃了一下,爾後又讓她的頭
抬了起來,對她說:“醒醒吧!醒醒吧!”
江口內心湧起一股對姑娘的感情,才做出這樣的動作。姑娘的昏睡、
不說話、不認識老人也聽不見老人的聲音,就是說姑娘這樣不省人事,連對
象是江口其人也是全然不曉得的。
這一切,使老人愈發忍受不了。他萬沒有想到,姑娘對老人的存在是
一無所知。此刻姑娘是不會醒過來的,昏睡姑娘那沉甸甸的脖子枕在老人的
手上,她微微顰蹙雙眉,這點使老人覺得姑娘確實是活著。江口輕輕地把手
停住。
假如這種程度的搖晃,就能把姑娘給搖醒,那麼,給江口老人介紹這
兒的木賀老人所說的“活像與秘藏佛像共寢”的所謂這家的秘密,就不成其
為秘密了。決不會醒過來的姑娘,對於冠以“可以放心的客人”的這些老人
來說,無疑是一種使人安心的誘惑、冒險和安樂。
木賀老人他們曾對江口說:只有在昏睡的姑娘身旁時才感到自己是生
機勃勃的。木賀造訪江口家時,從客廳裡望見一個紅色的玩意兒,掉落在庭
院的秋天枯萎的鮮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