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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愣。母親已笑道：&ldo;我就是想你來跟我賠不是，說你離開了我過得一點也不好。&rdo;父親愕然，隨後訕訕然地笑：&ldo;你不理我，我是很不習慣。&rdo;&ldo;我不在你身邊，你只是不習慣而已！&rdo;母親笑著打趣父親，眼神非常的寬容平和，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ldo;我還以為，只有我在你身邊，你才會笑得那樣歡快。原來，別人也能和我一樣讓你開懷大笑……&rdo;父親沒聽清楚母親說了些什麼，他伏在母親的c黃頭，溫聲問母親：&ldo;你說什麼？&rdo;&ldo;沒什麼！&rdo;母親笑道，&ldo;就是有點累！&rdo;&ldo;那你少說些話。&rdo;父親握著母親的手，&ldo;我在這裡陪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rdo;母親點頭，閉上了眼睛，很快睡著了。聽牆角的竇昭跑出來，將熱炕上的小沙包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這算是什麼？和好如初？念頭一閃，頓覺洩氣。不好得又能怎樣？她還缺個弟弟呢！可為什麼像有雙手攥住了她的心似的，讓她感到胸口悶悶的呢？竇昭呆呆地坐在炕邊。父親從內室出來，看見竇昭，他腳步微頓，轉身坐到了她的身邊：&ldo;壽姑，大家都誇你聰明，說你現在能一口氣說很長的句子，你說句給我聽聽？&rdo;竇昭瞥了父親一眼，低頭玩著手中的沙包。父親好心情地笑道：&ldo;這沙包做得很精巧，是誰幫你做的？&rdo;竇昭還是沒有理他。父親不以為忤，呵呵笑著抱了竇昭：&ldo;走，爹爹告訴你寫字去！&rdo;&ldo;我不喜歡寫字。&rdo;竇昭叛逆地道，&ldo;我要去盪鞦韆！&rdo;&ldo;好！&rdo;父親笑道，&ldo;我們去盪鞦韆。&rdo;後花園裡依舊糙木競秀。竇昭和父親蕩了會鞦韆，心情漸漸好了起來。母親這樣也許是對的。主動低頭，把父親籠絡在自己屋裡……總好過這樣冷戰下去，連個下的臺階也找不到。她看父親就順眼了些。&ldo;爹爹，要蕩高點！&rdo;&ldo;好！&rdo;父親把她盪到了半空中。她如御風而馳，竇宅的一糙一木都在她的腳下放大、縮小。她看見偏院的水井旁有人在洗衣裳，看見丁姨奶奶站在屋簷下喝斥小丫鬟，看見母親的院子裡靜悄悄沒有人影……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裡。那感覺，非常的奇妙有趣。竇昭的笑聲如珍珠般灑落在玉盤上，清脆悅耳。父親也揚眉而笑。只有妥娘，傻乎乎地跳了出來，攔在竇世英的面前：&ldo;七爺，太高了，四小姐會摔下去的，您快把她放下來吧！&rdo;竇世英認出了妥娘，笑道：&ldo;沒想到你還是個赤膽忠心！&rdo;沒有斥責她，而是繞過她，將坐在鞦韆上的竇昭再次用力地推了出去。妥娘急得滿頭大汗。竇韶享受著妥孃的關心，笑得十分歡暢。她看見俞嬤嬤急匆匆地從母親的屋子裡跑了出來，站在屋簷的臺階上喊了一聲，原本不見蹤影的丫鬟、媳婦子潮水般湧了過去又四面逃散，場面顯得有些紛亂。出了什麼事？當鞦韆再次蕩起來的時候，竇昭伸了脖子朝正院望去。小丫鬟們依舊凌亂無章，俞嬤嬤卻不見了蹤影。竇昭心生疑惑，吩咐父親：&ldo;停下來，停下來。&rdo;父親拽往了鞦韆，笑道：&ldo;原來我們的壽姑是個膽小鬼。&rdo;竇昭不和他申辯，只是腳剛落地，俞嬤嬤就臉色蒼白地喘著氣跑了過來。&ldo;七爺，&rdo;她含著淚，眼睛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ldo;七奶奶她，七奶奶她……自縊了！&rdo;&ldo;你說什麼？&rdo;父親睜大了眼睛，笑容僵在他的臉上，&ldo;你說誰？誰自縊了！&rdo;&ldo;七奶奶，七奶奶……&rdo;俞嬤嬤哭著，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ldo;七奶奶自縊了……&rdo;竇世英茫然四顧。看見了像被施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邊的女兒，這才有一點點的真實感。&ldo;怎麼會……剛才還好好的……&rdo;他喃喃地道，高大的身子驟然間很矮了幾分，面如金紙，嘴唇發白，顫抖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