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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雖然一愣，但什麼也沒有問，叫了個丫鬟進來吩咐了一番。舅舅解釋道：&ldo;如今谷秋去了，壽姑和魏家的婚事又沒正式下聘，只怕到時候會有些波折。我看那竇世英就是個二百五，女人多看他幾眼，他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rdo;說起父親，舅舅有些激動，&ldo;他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指望他為壽姑作主，還不如指望他早點死！他死了，我們至少可以名正言順地cha手壽姑的事……&rdo;&ldo;你小聲點！&rdo;舅母忙道，&ldo;小心吵醒了孩子。&rdo;舅舅探過頭來看了眼竇昭，見她閉著眼睛，鬆了口氣，語氣漸緩：&ldo;若是以後壽姑能找個好人家，這件事不提也罷。若是沒有合適的，有這信物在手，魏家想反悔，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rdo;竇昭眼睛澀澀的。母親去世了，她成了&ldo;喪婦長女&rdo;，是無教戒之人，好一點的人家都不會娶這樣的姑娘做媳婦。舅舅，什麼都為她想到了……她突然想起來了。母親和婆婆交換信物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在夢中，所以沒有在意。實際上，上一世她出嫁前根本就沒有看見過什麼信物，是新婚之夜，魏廷瑜拿了一塊玉佩和一對手鐲，說是當年兩家的訂親信物。她還以為是父親交給魏家的。難道上一世，這玉鐲是在舅舅手中不成？她的心不由砰砰亂跳起來。耳邊傳來舅舅帶著幾分歉意的聲音：&ldo;曉蛾，我想除了那三十畝祭田，把其他的祖產都……賣了！&rdo;&ldo;啊！&rdo;舅母驚呼，&ldo;為，為什麼要賣祖產？&rdo;竇昭也嚇了一大跳，眯了眼睛窺視舅舅。舅舅垂著眼瞼，輕聲道：&ldo;曉蛾，你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可自從嫁給我，不但要伺候癱瘓在c黃的婆婆，撫養年幼的小姑，為我生兒育女，cao持家務，農忙時節，還要到田裡去巡田……裡裡外外，全都靠你……我心裡都記得……原想好好讀書考個功名，為你掙副鳳冠霞帔，讓你也能眉揚吐氣一回……可谷秋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前程，連唯一的妹妹也不顧……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是我對不起你……&rdo;&ldo;沒有，沒有。&rdo;舅母急急地道，眼睛都紅了，&ldo;你待我很好，我知道，我生了璋如之後，我娘怕你嫌棄我，特意託人從江南買了個漂亮小姑娘讓你帶回來，你說養不起，怎麼也不肯要……&rdo;舅舅有種謊言被戳穿後的狼狽，強硬地道：&ldo;是養不起嘛！&rdo;舅母開懷地笑，溫順地附和著舅舅：&ldo;是，是養不起。&rdo;眼淚卻籟籟地落下來。竇昭的眼淚也差點落下來。秀雅俊逸的舅舅站在中年發福的舅母身邊，不像夫妻，倒像姐弟，而且還是年齡相差至少五歲的姐弟。可舅舅卻始終沒有忘本，始終記得舅母的好，從不願意讓舅母傷心。&ldo;說這些做什麼！碧如她們再怎麼也是我的親骨ròu。&rdo;舅舅不自在地道，丟了個帕子給舅母，&ldo;快把眼淚擦擦。&rdo;舅母一邊笑，一邊擦著眼淚。舅舅就道：&ldo;我想進京打點打點，想辦法謀個實缺。到時候我們帶了壽姑去任上。&rdo;說到這裡，舅舅的語氣有些苦澀，&ldo;不過，我算了算，就是賣了祖上的那幾畝田只怕也不夠……你能不能，&rdo;舅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臉上露出又羞又愧的神色，看也不敢看舅母一眼，&ldo;把你的陪嫁借給我……我手頭一活了，就立刻還給你……&rdo;&ldo;你說什麼呢！&rdo;舅母嗔怪道，&ldo;我的不就是你的！當初爹孃給我那麼多陪嫁，不就是想我們過得好？只要我們過得好，這陪嫁就盡其所長了，有什麼花不得的？若你遇到這樣的大事還不跟我開口，我反覺得你和我不是一條心呢！&rdo;竇昭哭了起來。&ldo;壽姑，壽姑，你怎麼了？&rdo;舅母慌張把她抱起來，&ldo;怎麼了？怎麼了？&rdo;竇昭趴在舅母的肩頭，渲洩般地大哭了起來。上一世，母親去世，舅舅無力對抗竇家，忍著悲痛去參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