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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母親跟著弟弟,竇煥成讓出了位於真定縣的大宅,在縣城的東邊蓋了個五進的青磚瓦房。從此竇家一分為二。竇煥成那一支因住在城東,被人稱為&ldo;東竇&rdo;,竇耀成這一支因住在城西,被人稱為&ldo;西竇&rdo;。竇耀成,就是竇昭的曾祖父。果如竇煥成所擔憂的那樣。沒幾年,竇耀成妻妾爭寵,鬧出了人命案,又牽扯出很多內院汙垢。雖被壓了下去,但西竇這一支卻傷了元氣,竇耀成不到四旬就病逝了,子嗣相繼零調,只活下了竇昭的祖父竇鐸。&ldo;東竇&rdo;卻人丁興旺。竇煥成有兩兒三女。九個孫子,三個孫女,十一個外孫,九個外孫女,其中兩個兒子一個女婿都先後中了進士。他沒有忘記自己在母親面前的承諾,始終對竇耀成這一支照顧有加。竇耀成去世後,竇煥成把年幼的竇鐸接到了自己的身邊,幫竇鐸管理家產,親自教他讀書進學,看著他成家立業之後,把家產分毫不差地交到了竇鐸手中。死後還留下遺囑:&ldo;東西兩竇是一家,分居不分宗&rdo;。竇鐸對伯父比父親的印象更深刻。他把竇煥成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和幾個堂兄像親兄弟一樣。兒子竇世英出生後,和東府竇家&ldo;世&rdo;字輩的兄弟一起排了序,以示兩家如一家,永不分彼此。所以竇昭的父親雖然是獨子,卻被稱為七爺。而被稱為三爺的,則是竇昭二伯祖的長子竇世榜。疑惑聽說竇世榜來了,父親親自去將他迎了進來。他手裡提著筐桔子。因都是家裡人,母親和丁姨奶奶沒有迴避。大家見過禮,竇世榜指了指桔子,笑著對祖父道:&ldo;是大哥送回來的,我特意拿了點您嚐嚐。&rdo;然後從小筐裡掏了個桔子遞給竇昭:&ldo;壽姑,吃桔子。&rdo;竇昭人還有些呆滯。母親戳了戳她。她喃喃地說了聲&ldo;多謝&rdo;。竇世榜笑著摸了摸竇昭的頭。祖父就道:&ldo;上炕坐吧!我這裡有慎行送的大紅袍。&rdo;丁姨奶奶立刻轉身去了旁邊的小茶房沏茶去了。竇世榜也不客氣,上炕盤腿坐在了祖父的對面。竇昭拿著桔子,安靜地依偎在母親的懷裡,眨也不眨地盯著竇世榜。十年前就已經過世的三伯父,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眼前,還叫她吃桔子!想她在田莊裡的時候,三伯父隔段時間就會去探望祖母,每次去,都會給她帶點小玩意,或是時新的帕子,或是漂亮的頭花,或是稀罕的吃食,有一次,還送了她一對無錫泥娃娃。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穿著紅色描金的小襖,笑眯眯地作著揖,把田莊裡的小孩都羨慕得不得了。她把那對娃娃擺放在窗臺上,直到她十二歲離開田莊,那對娃娃才被收到箱籠裡,隨著她從定縣到京都,留在了濟寧侯府。那些日子,三伯父的每次到來都如同照在她身上的一縷陽光,讓她變得熠熠生輝,光彩奪目。她從來不曾忘記。竇昭的視線有些模糊,聽見竇世榜笑道:&ldo;……大哥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蘭哥兒前些日子來信,說入秋到現在,大哥已經犯了三次心絞痛。只因河工未完,不敢有所懈怠。大哥來信,說等過了這些日子,他就準備辭官回家,和小叔一起潛心研究易經。&rdo;祖父哈哈大笑,道:&ldo;仕途雖榮,案牘亦苦。誰讓他要做官的!&rdo;說著,笑容漸薄,正色地道,&ldo;他這心絞痛一日比一日厲害,可請大夫看過?&rdo;&ldo;江南名醫都請遍了。&rdo;竇正榜道,&ldo;可大家都沒有什麼良方。只是一味的讓靜養。大哥是那歇得住的人嗎……&rdo;竇昭在一旁聽著,思緒卻已飄遠。大伯父叫竇世樣,是大伯祖的長子。比父親大三十九歲,比祖父小四歲。他和祖父一樣,從小跟著曾伯祖讀書,和祖父說是叔侄,實際上情同手足。竇昭記事的時候,他已經去世。說是為了修河道,累死在了揚州府任知府的任上,事蹟還寫在祠堂的青石碑上。建武四年,江南發大水,很多河堤都被沖垮了,只有大伯父在任時修的那段河堤安然無恙。大伯父的政績被重新翻了出來,皇上為此下特聖嘉獎了大伯父。蘭哥兒是大伯父四十三歲上才得的獨子,二十一歲就考中了舉人,之後卻屢試不第。皇上念著大伯父功勞,恩蔭他為句容縣主薄。他來京都謝恩的時候,在京都的竇氏族人紛紛為他接風洗塵。竇昭因為繼母的緣故和竇家的人不近,只派人送了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