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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映雪松了口氣。扶王映雪的丫鬟嘴撅得老高，不滿地道：&ldo;小姐不該勸大奶奶，您看，這哪裡是辦喜事的樣子？&rdo;&ldo;休得胡說。&rdo;王映雪皺著眉頭喝斥那丫鬟，&ldo;我給人做妾，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不成？大奶奶來了，也不過是白白受ru罷了。你以後說話當心點，若是再讓我聽到這樣僭越的話，我立刻送你回南窪。&rdo;丫鬟聽著，立刻紅了眼睛，曲膝道：&ldo;奴婢再也不敢了。&rdo;王映雪還是有些不放心，反覆叮囑丫鬟：&ldo;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老老實實給我待著，切記不可惹是生非。&rdo;小丫鬟唯唯應是。有人通稟道：&ldo;七爺來了！&rdo;王映雪眼睛一亮。竇世英快步走了進來。王映雪忙迎了上去，曲膝行禮道：&ldo;七奶奶……知道不知道？&rdo;&ldo;知道！&rdo;竇世英笑道，&ldo;就是她催我過來的。&rdo;王映雪聞言有些激動：&ldo;多謝七奶奶全了我的顏面，我以後會把她當嫡親姐姐般尊敬的。&rdo;&ldo;難道從前你沒有把谷秋當成嫡親姐姐啊？&rdo;竇世英開玩笑道，&ldo;我早跟你說過，谷秋是很賢淑的人。&rdo;王映雪笑容滯了滯，道：&ldo;這件事，是我不厚道，我虧欠谷秋姐姐良多，怕她煩我，縱然心裡把她當嫡親姐姐一樣，卻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當嫡親的妹妹……現在看來，倒是我多心了，我到底不如姐姐那樣寬懷大度。&rdo;竇世英呵呵地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王映雪目光微沉，但很快恢復了笑意。迎了灶王掃了塵，就到了大年三十。東、西兩竇一起回北樓村祭祖。王映雪低眉順目地跟在趙谷秋身後，有人的目光落在王映雪身上時，牽著母親裙子的竇昭就會甜甜地喊&ldo;王姨娘&rdo;，眾人恍然，紛紛誇獎王映雪的模樣兒好，俞嬤嬤就在一旁解釋：&ldo;是南窪王家的姑娘。&rdo;羞得王映雪臉皮紫漲。母親就喝斥了俞嬤嬤幾句，再有親戚問起王映雪，俞嬤嬤再不也多說。竇昭只恨自己年紀小。王映雪感激地望了母親一眼。母親視若無睹，繼續和族裡的親戚們說笑。可王映雪的身份還是傳了出去。春節期間，王映雪躲在家裡不願意出去給親戚們拜年：&ldo;都是正經的奶奶，我跟著，不太合適。&rdo;俞嬤嬤笑著勸道：&ldo;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奶奶有王姨娘在身邊，一來有個伴，二來也有個服侍茶水的人。&rdo;王映雪十分尷尬，父親不由皺眉，朝母親望去：&ldo;這可是你的意思？&rdo;母親低頭喝了口茶，淡淡地道：&ldo;既然如此，王姨娘就留在家裡吧。也免得動了胎氣！&rdo;父親欲言又止。母親抱著竇昭出了門。父親立刻就跟了過來，低聲道：&ldo;你這樣，只會讓親戚們看笑話。&rdo;&ldo;我知道了。&rdo;母親面無表情地道，&ldo;等孩子出生了，我要不要跟親戚們說是早產呢？&rdo;&ldo;你！&rdo;父親怒目而視。母親已快步上了馬車。父親跺了跺腳，半晌才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竇昭把自己埋在車廂裡的大迎枕間，深深地嘆了口氣。母親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這種事雖然瑣碎，卻讓人心煩。好比一隻落在身上的跳蚤，你不理，他咬得你渾身癢癢，你要是把他當個事，又說不出口。父親不是說要把王映雪送到莊子上去嗎？等過完了年，得提醒父親一句才是！竇昭琢磨著，迎來了三歲的生辰。父親、母親、王映雪、祖父、祖母、丁姨奶奶、舅母、幾位伯母都送了生辰禮物給她，母親以壽麵回禮；家中的僕婦在院子裡給她磕頭拜壽，母親賞了他們每人五錢銀子。他們歡天喜地的，比過年還要高興。元宵節收了燈，風吹在臉上沒有了寒意。該春耕了。竇昭在心裡道，吵著母親要去看祖母。母親很驚訝：&ldo;過年的時候不是見過了嗎？&rdo;&ldo;沒說成話。&rdo;竇昭道，&ldo;祭祖的時候祖母遠遠地站著，吃年夜飯的時候祖母一聲不吭，爹爹又要我陪著祖父守夜……大年初一我去給祖母拜年，她已經回田莊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