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加強記憶,餘校長就讓他將大家的補助金一起代領了。
拿了錢後,張英才隨口問:“補助金分不分級別?”
餘校長說:“公雞啄白米,一口一粒,不問大小。”
張英才心裡一默算,就發現有問題,想細問,又怕不便。回校後就給萬站長寫了一封信,要他查一查為什麼這裡只有四個民辦教師,卻能領五個人的補助金。
兩封信都交給了父親。張英才再三囑咐,要父親將姚燕的信用掛號寄。他怕父親弄錯,特地說郵費漲了價,掛號要五角錢。父親要他給錢。
他有點氣,說:“父子之間,你把賬算得這麼清楚幹什麼,將來有我給錢你用的時候。”
父親品出這話的味道:“這才叫水往下流呢!”
父親走時,張英才正在上課。聽見父親在外面叫一聲:“我走了!”他走到教室門口揮揮手就轉回來。
下課後,孫四海過來對張英才說:“你爸讓我轉告,他將那瓶油送給餘校長了。他怕你生氣,不敢直接和你說。他說中午在餘校長家吃飯,一大盆青菜裡,挽起胳膊找半天,才能找到幾個油星子。”
這天特別熱鬧,放學後,降旗儀式剛結束,呼呼啦啦地來了一大群家長。也不喝茶,十幾個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幫孫四海挖茯苓地四周的排水溝,一撥人幫餘校長挖紅芋。
張英才到窖茯苓的地裡轉了轉。大家都在議論,說孫四海的茯苓豐收了,地上裂了好些半寸寬的縫,一定是底下的茯苓太大,漲開的。孫四海笑眯眯地說,頭三年自己種的茯苓都跑了香,這一次就當是對上一次的補償吧。張英才不明白什麼是跑了香。孫四海告訴他,茯苓這東西怪得很,三年前在這兒下的香木菌種,三年後挖開一看,香木倒是爛得很好,一個茯苓也找不到,而離得很遠的地方,會無緣無故地長出一窖茯苓來,這是因為香跑到那兒去了,有時候,香會翻過山頭,跑到山背後去的。張英才不信,認為這是迷信。大家立即對他不滿,埋頭挖溝不再說話。
張英才覺得沒趣,便走到餘校長的紅芋地裡。幾個大人在前面揮鋤猛挖。十幾個小學生跟在身後,見到鋤頭翻出紅芋來,就圍上去搶,然後送到地邊的籮筐裡。紅芋的確沒種好,又挖早了,最大的也大不過拳頭。餘校長說,反正長不大了,早點挖還可以多種一季白菜。張英才看見小學生翹著屁股趴在那裡折騰,開始心裡直髮笑,後來見到他們臉上黏著鼻涕和泥土,頭髮上盡是枯死的紅芋葉,想到餘校長將要像洗紅芋一樣把他們一個個洗乾淨,就喊道:“同學們別鬧,要注意衛生,注意安全。”
餘校長不依他,反而說:“讓他們鬧去,難得這麼快活。泥巴人兒更可愛。”
餘校長用手將紅芋一擰,上面沾的大部分泥土就掉了,送到嘴邊一口咬掉半截,直說鮮甜嫩膩。還叫張英才也來一個。張英才拿了一個要去溪邊洗,餘校長說:“不用洗,洗了不鮮,有白水氣味。”他裝作沒聽見。依然去了溪邊。將紅芋洗乾淨後,他不好再回去,只有回屋燒火做飯。
走到操場中間,聽見有學生叫張老師,一看是葉碧秋。
“你怎麼沒回家?”
“我小姨就住在下面村裡,我爸讓我上她家去,為張老師要點青菜炒著吃。”說著,就將半籃子青菜遞到他面前。
張英才生氣了:“我是一個人吃全家人不餓,不像餘校長,要管二十個人的伙食,怎麼會要你去幫我討吃的呢?”
葉碧秋嘟噥著說了句什麼,臉上很不高興。
張英才換個口氣說:“這次就算了,以後就別再自作聰明瞭。”葉碧秋忙放下菜籃,轉身欲走。張英才拉著她的手說:“你幫我一個忙,問問餘志,他知不知道是誰弄斷了鳳凰琴的琴絃。”
見葉碧秋點了頭,張英才就送她回小姨家。
進村後才弄清楚。葉碧秋的小姨就住在鄧有米的隔壁。
鄧有米見到後,又要留張英才吃晚飯,張英才只好謊稱已吃過飯。往回走時,張英才記起葉碧秋剛才走路時款款的樣子,很像那個給他寫信的女同學姚燕。他不由得有些擔心,父親會不會將給姚燕的信弄丟。隨後又想,可惜葉碧秋比姚燕小許多。如此想來想去,他彷彿記起來,剛才拉住葉碧秋,要她找餘志探聽是誰弄斷了鳳凰琴的琴絃時,那隻暖暖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裡柔柔地抖了幾下。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
一個星期下來,學校裡的日常事務就熟悉了。每日幾件舊事,做起來寂寞得很。鳳凰琴斷絃一事,便成了真正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