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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起伏,到了隱蔽處,餘校長才不無擔心地說,這麼漂亮的女老師。為何不留在鄉中心小學,放到界嶺,只怕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大麻煩。
“你以為我就不會憐香惜玉?是人家執意要來。”
“也許她讀了你外甥張英才老師寫的文章。”
“老餘,你真是冥頑不靈,外甥、張老師和張英才,有一個稱謂就行,每一次你總要說全了。以後再這樣,我就裝聾。還是說夏雪吧,她的事就像界嶺的傳說讓人難以置信。昨天她來報到。原本已經安排她教初中,她卻堅決要求改派到你這兒。最奇怪的是她從縣裡搭班車來鄉里,班車後面一直跟著一輛寶馬轎車。那種車,用咱們鄉全年教育經費也買不起兩隻輪胎。夏雪在教育站休息,寶馬轎車停在門口,開車的人夜裡就睡在車上。我問夏雪,她說與她無關。我不放心,就讓鄉派出所的人去問一下。開車的人造上三張名片,一張是省公安廳長的,一張是地區公安處長的。一張是縣公安局長的,要他什麼也別問。派出所的人將車牌號報上去,上面回話讓我們放心,人家是風流儒商,不會做壞事。早上我陪夏雪來你這兒,寶馬轎車還跟了一陣,一直開到那條沒有橋的小河邊,然後才響著喇叭,退回到教育站門前。”
“萬站長你不要嚇唬界嶺人。”
“我哪有心勁說著玩。看樣子寶馬轎車與夏雪較上勁了,要賭個什麼勝負。”
黃昏時,餘校長見夏雪站在門口欣賞遠山落日,就走過去。也是無話找話,他對夏雪講了之前在這屋子裡住過的張英才。夏雪對張英才剛轉正就有去省教育學院學習兩年的機遇無動於衷,還說,教育學院不算正規大學,就像老山界上的大廟,看上去香火很好,那些敲鐘誦經、披和尚衫的人都是半路出家。老山界是界嶺一帶最高的一座山,大廟裡的大和尚的確是半路出家的。明愛芬生前曾說他是假和尚,後來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千思萬想,覺得自己是禍從口出,臨死的前一天,還在嘮叨要親自上山到大廟裡去燒香請罪。
夏雪像本地人一樣熟知這些,讓餘校長不勝驚奇。他變著法問了幾次,夏雪就是不肯露半點口風,甚至說自己前世曾投生在界嶺,一上山就將上輩子的事全記起來了。
夜裡,餘校長不敢早睡,擔心夏雪夜裡做噩夢自己嚇自己。熬到三更也沒聽到任何動靜。餘校長又生出另一種擔心。太陽出山後,該升國旗了,夏雪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窗。餘校長這才心定了些。如此過了幾天,臨到週末,餘校長以為夏雪要下
山,起碼到鄉里去轉一轉。想不到夏雪哪裡也不去,一個人跑到後山上挖了一些野菊花,栽在用過的泡麵碗裡,像盆景一樣擺在窗前。
夏雪心如止水,根本不關心寶馬轎車離開沒有。
又過了一個星期,夏雪終於有話要說了。
夏雪看不慣餘校長天天一大早就將學生們從被窩裡攆出來升旗,她說:“全中國也就天安門廣場是如此,界嶺小學更應該做點實事,沒必要弄得像是國旗班。”
聽說城裡只是週一早上舉行升旗儀式。餘校長張大嘴半天才說:“上面不是有明文規定,要天天升旗嗎?”
這一次倒是鄧有米反應快。他說:“界嶺小學就這麼一點凝聚力,若不是天天都升旗,外人還以為這裡是座破廟。”
夏雪還主張沿用城市學校裡行之有效的方法,利用中午休息時間或者週末進行培優,一方面提高學生的學習水平,另一方面還可以適當收取一定費用,提高老師的福利待遇。對後一點,餘校長更覺得不可理解:這種在課程之外巧立名目增加學生負擔的做法,可是違反義務教育法的。
很明顯,夏雪是想帶給界嶺小學新的變化。夏雪沒有說這些時,餘校長叫她夏老師,鄧有米叫她小夏老師,孫四海叫她夏雪老師,大家的態度都很真誠。她說出這些建議後,再也沒有人以老師相稱,而是直截了當地叫她夏雪。
頭一個月,夏雪除了認真地上課之外,有空就帶著幾個在餘校長家寄宿的學生,到附近風光不錯的地方去唱歌,做遊戲,甚至還領著學生們朗誦愛情詩。
夏雪從不自己做飯,每天早上用土灶燒一次水,裝進幾隻開水瓶,用來洗臉、洗澡和泡泡麵吃。夏雪上山時,帶來整整九十盒泡麵。餘校長以為她吃完這些。就該動手用界嶺的生活方式燒火做飯了。哪曉得到發工資時,黃會計專門請了一個人。又給夏雪送來九十盒泡麵。那輛寶馬轎車還在教育站門外停著,泡麵是開寶馬轎車的人買好交給黃會計的。夏雪看也不看,就叫來餘志和李子,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