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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小梅合上雙手衝著大家作了一個揖。
太陽離西邊的老山界已經不遠了,地面上的風也變涼了。三個人在操場上走來走去,最後都靠在那根旗杆上。天色又暗了一些。孫四海又在吹笛子,有時候有旋律,有時候沒有旋律,亂吹一通,更讓人揪心。
餘志從屋裡走出來,他剛剛在一本書上讀到一個類似二桃殺三士的故事。
餘校長馬上教育他,別將亂七八糟的事與界嶺小學混為一談。
餘志很憂傷地回屋,餘校長心裡承認,兒子開始懂事了。
孫四海突然放下笛子:“還是王小蘭說得對。除非上面讓我們三個人一起轉正,否則誰也當不成公辦教師。”
鄧有米不停地搖頭,覺得事不至此,這一次如果藍飛沒有違反道德,不是餘校長,就是他,再不就是孫四海,總有一人能享受這份幸福。
餘校長苦笑著說:“難怪孫老師十幾年痴心不改。王小蘭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鄧有米說:“這要看她是善解哪個人的意了。”
餘校長接著自己先前的話說:“就說這次的轉正指標吧,反正我是不會要的。如果我要了,對得起你們二位嗎?鄧老師,我想你也是如此。我不要,讓給你,一想到還有孫老師和老餘,你會心安理得地填這個表嗎?”
剛開始鄧有米還嘴硬,說他才不管有幾個指標,只要是到手的東西,就決不放過。餘校長輕輕一笑,他就軟了下來,小聲罵了一句粗話,抱怨老天爺為何要讓自己遇上餘校長和孫四海,而不是望天小學的胡校長。
餘校長繼續說:“我就曉得你下不了這個手。我不要,你也不要,就剩下孫老師了。不信咱們就試一試,真的到了這一步,就算我倆磕頭請求,孫老師也不會答應。若是答應了,他就不是王小蘭所愛的孫四海!”
孫四海有苦難言,王小蘭的確這樣說過,最應該轉正的人是餘校長,其次是鄧有米,假如孫四海想超越他倆。哪怕一下子成了大學教授,她也要蔑視孫四海,連他的笛聲都不會再聽了。
餘校長最後說:“在省裡我就想清楚了。所以,我也懶得去爭這些了。”
餘校長將萬站長的第二封信拿出來給大家看。沒有一點編造地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鄧有米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開大會當眾宣佈,不能只通知某個人。所以,他還是懷疑萬站長是故意露出破綻,讓藍飛有機可乘。
孫四海不想再說這些,將話題岔開:“我注意到藍小梅臨走時的眼神,很是含情脈脈呀,只是沒看清她在瞄著誰。”
鄧有米說:“不是你,就是老餘,總不會是我吧!”
餘校長樂哈哈地說:“那也不一定,你這個偏房想轉為正房,不正演著一出好戲嘛!”
晚上,幾個人索性在餘校長家小聚。喝了點酒,大家心情復原,開始認認真真地談論下學期的工作。按餘校長的所見,省實驗小學,最大的不同就是學生們幾乎都在校外參加各種培優班學習,從一年級到六年級,莫不如此。這類培優班全是收費的,價格貴得驚人,界嶺小學當然學不了。倒是葉萌的遭遇對餘校長很有啟發,界嶺這兒,山高皇帝遠,人心所向,重在天倫。
大家說得好好的,孫四海又開始扯閒話,他說餘校長不再是老狐狸了,而是狐狸精。老狐狸只會騙人,狐狸精卻能迷人。孫四海一說,鄧有米就笑起來。原來,他倆之前就商量好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不理餘校長那一套,先往鄉里鬧,鄉里解決不了,就去縣裡,再不成就去省裡,總之不能被人騙去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餘校長突然擔心起別的事情來,他要孫四海千萬別再拿藍小梅開玩笑。孫四海立刻板起臉,說以後再也不了。鄧有米卻笑著說,人家兒子都那麼大了。還在乎幾句沒油鹽的話。
餘校長想笑又笑不起來,直到睡著之後做起夢來,才好好地笑了一場。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一起下山去鄉里集訓。
神情憂鬱的藍飛在細張家寨等著他們。到了鄉教育站,早早趕來的民辦教師們正圍著萬站長詰問不已。萬站長反覆說,這次集訓,特意多安排一個程式,讓所有到會的老師用無記名投票方式對自己的工作進行測評,如果滿意度達不到百分之五十,他就辭職,回界嶺小學教書。儘管這樣,大家還是不滿意。看見餘校長來了,帶頭的胡校長更起勁了,非要餘校長在同病相憐的民辦教師面前講幾句。
餘校長就將界嶺小學民辦教師轉正情況對大家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