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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定了。
第七章 花花畏難背誓約 鬧鬧發威咬獵戶(3)
他們圍著我轉,看著我後腿與前胸上血糊糊的傷口驚訝又困惑。難道與一頭母驢交配竟要受這麼大的傷害?與此同時,我也聽到,韓家那撥人也為他們家母驢身上的傷而議論紛紛。
難道這兩頭驢不是交配而是互相廝咬了一夜嗎,方家兄弟中的老大問老二,老二搖頭,不置可否。
幫韓家找驢的一個人,在河的下游不遠處,手指著河道,高聲喊叫:
“快來看,那是什麼東西!”
狼的屍體,一隻在緩慢翻滾,一隻被一塊巨大的卵石擋住。
眾人跑過去,矚目觀看。我知道他們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的狼毛,看到了卵石上沾著的血跡——狼血與驢血,嗅到了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腥臭,想象著那場激烈的大戰,以河灘上凌亂密集的狼爪印和驢蹄印為證,以我與花花身上的斑斑血跡與駭人的傷口為證。
兩個人脫掉鞋襪,挽起褲腿,下到河水中,扯著尾巴,把兩頭水淋淋的死狼拖到了河灘上。我感到所有的人都對我肅然起敬了。我知道花花也享受著這樣的光榮。迎春抱著我的頭,摸著我的臉,一滴滴淚珠,落在我的耳朵上。
藍臉得意地對眾人說:“媽的,誰再敢說我的驢不好,我就跟誰拼命!都說驢膽子小,見了狼就嚇癱了,可我的驢,踢死了兩匹惡狼。”
“也不光是你們家的驢踢死的,”韓石匠忿忿不平地說,“俺家的驢也有功勞。”
藍臉笑著說:“對對對,你家的驢也有功勞,你家的驢,是我家的驢媳婦吧。”
“受了這麼重傷,這婚,大概沒結成吧?”有人半開玩笑地說。
方天保彎腰看了我的生殖器,又跑到韓家母驢的腚後,掀起尾巴瞅瞅,肯定地說:
“結成了,我敢擔保,老韓家就等著養小驢駒吧。”
“老韓,你送兩升黑豆到我家,給我家黑驢補補身子。”藍臉一本正經地說。
“呸!做夢!”老韓道。
那幾個埋伏在紅柳叢中的人提著土槍跑上來。他們腳步輕捷,動作詭秘,一看就知道不是地道的莊稼人。當頭的那個,五短身材,目光犀利。到了狼前,彎下腰,用槍筒子戳戳一匹狼的頭顱,又戳戳另一匹狼的肚子,驚訝又不無遺憾地說:
“就是這兩個東西,害得我們好苦!”
另一個持槍的人,對著眾人,大聲嚷叫著:
“這下好了,我們可以去交差了。”
“你們,大概沒見過這兩匹野物吧?這可不是野狗,這是兩匹大灰狼,平原地區比較少見,是從內蒙古草原那邊流竄過來的。這兩匹狼一路作案,見多識廣,狡猾詭詐,行為狠毒,流竄到本地一個多月,就毀了十幾匹大牲口,有馬,有牛,還有一匹駱駝,下一步,它們就該吃人了。縣裡知道了這事,怕引起百姓驚慌,秘密組織了打狼隊,分成六個小組,日夜巡邏、埋伏,這下好了。”又一個持槍的人,不無自負地對藍臉等人說。他用腳踢著死狼,罵道,“畜生,想不到你們也有今天!”
那個領頭的打狼人,對準狼頭,開了一槍。一道火光,把狼吞沒。火光閃過是白煙,從槍口溢位。狼的腦袋粉碎,像西門鬧的腦袋一樣,白白紅紅地塗抹在卵石上。
另一個打狼人,心領神會地微笑著,端起槍,瞄準另一匹狼的肚子開了一槍。狼腹上被轟開一個拳頭大的洞口,許多骯髒的東西濺出來。
他們的行為,讓藍臉等人目瞪口呆,繼而面面相覷。良久,硝煙散盡,水流聲清脆悅耳,一群麻雀,少說也有三百隻,從遠方飛來,起起伏伏,如一團褐雲,然後齊刷刷地降落在一叢紅柳上,柳枝為之彎曲如弓,彷彿累累的果實。麻雀齊聲噪叫,一片沙梁因之有了活氣。一縷遊絲般的聲音,從迎春口裡吐出:
“你們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打兩匹死狼?”
“他媽的,你們想搶功勞嗎?”藍臉怒吼著,“狼是我家的驢踢死的,不是你們打死的。”
第七章 花花畏難背誓約 鬧鬧發威咬獵戶(4)
為首的打獵人,從衣袋裡摸出兩張嶄新的鈔票,一張插在我的轡頭上,往旁邊走幾步,把另一張鈔票,插在花花的轡頭上。
“你想用錢堵住我們的嘴嗎?”藍臉氣呼呼地說,“這是不可能的。”
“拿走你的錢,”韓鐵匠堅定地說,“狼是我們的驢踢死的,我們要把它拖回去。”
打獵人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