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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之下,溫豹臣滿臉猙獰的神色,臉上肌肉已然完全扭曲,死死盯著橋南這千餘雜亂的隊伍。雖然在厲聲呼喝,可是自家心裡也亂成了一團。渾然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豹臣不領什麼實際差遣,其實在何灌身邊就是起一個家將頭子的作用。
大宋此時此刻,河湟開邊以來連著興兵已然有數十年之久,武職已然有些氾濫。沒那麼多實際差遣安插這些升上來的丘八太爺。而且武將漸漸權重,身邊使喚的家將領什麼秉義宣節的正式武官官職也是等閒事了。
不過何灌是何等身份地位,溫豹臣這等家將之首職銜離橫班不過也就是一步之遙。
到了溫豹臣這等地步,與何灌已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也是河東廝殺出來的老軍務,跟著何灌在汴梁這個中樞之地也頓了毛毛有十年功夫。如何能不知道今夜突然升起的這場變故是大宋開國以來。從來未曾遭遇過的大變?
而且溫豹臣也隱隱能覺察出來,今夜這場石破天驚的變故,結果就是要對他的恩主何灌不利!
事情哪有這般巧?何灌讓他們從石崇義那裡選出幾百人,去南門外蕭言處行事。接著傳來蕭言所在之處火起的訊息。還有火光由南而北而來。接著混亂從南薰門處最先響起,轉瞬之間,就有席捲全城的架勢?
他還帶著這幾百人心惶惶的隊伍向著南面亂撞,不過就是因為現在他心中已經亂成一團,不知道做些什麼才好了。
爭行到朱雀橋頭,火光映照當中,就看見迎面來了一大群亂紛紛的隊伍。完全是下意識的,溫豹臣打馬上前大聲呼喝。拿出的也還是慣常的軍中上官口吻。等喝問完了,溫豹臣背後才滲出一層冷汗。
如此場面,整個汴梁城看來都亂起來了,自己還想平什麼亂?還當在這大隊亂軍前面做什麼?
要是麾下是十餘年前河東邊地精甲利兵的勁卒倒也罷了。現在自家麾下是些什麼人物?雖然號稱是軍漢,但是從事什麼行業的都有,就是沒有操練準備打仗的。一旦要鬥,背後準定是卷堂打散。亂兵起事,作為軍官要是正撞上最群情激憤的時侯。拖下馬打死都有份。
而且眼前局面,又豈是慣常兵變所能限制的?從來未曾有一場兵變,讓整個汴梁城都陷入動盪當中!
不過出乎溫豹臣意料的卻是,他這一聲呼喝。朱雀橋南那大群亂兵卻一下就止住腳步,立在橋頭和他對峙。火光之下看得分明。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亂兵衣衫雜亂破舊,手中什麼傢什都有。亂紛紛的也不成一個隊形。看見橋對面堵上一大隊人馬,個個都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溫豹臣心中一喜,卻沒想到俺的威風殺氣,萬人當中都是辟易!過了朱雀橋就是御街。然後就是禁中,汴梁菁華盡皆在此。要是能將亂軍堵在朱雀橋南,這場功勞之大,連溫豹臣都不敢相像了。
他用盡平生氣力,勒馬橫踞橋頭,幾乎快把嗓子都吼破了:“數萬禁軍已然點起,正向南而來。你們這些作亂之輩早早散去,還能苟全性命。不然個個都是個死字!爺爺是河東軍廝殺出來的,出名的溫豹臣溫屠夫,去河東打聽打聽,遼狗西賊,只要有耳朵的誰不知道爺爺姓名?識得便宜,就不要到爺爺手裡尋短見,天子腳下,俺也不想殺戮太重!”
這一番話脅迫懷柔,兼而有之,端的是劍膽琴心。溫豹臣只覺自家已然拿出了最佳表現。興奮之下又轉頭向身後幾百同樣不知所措的麾下人馬呼喝:“將亂軍堵在朱雀橋南,有一個算一個,一人百貫重賞!溫爺爺言出如山,傾家蕩產也給你們備好!這是場潑天功勞,一生富貴都在此了,誰要錯過,當是悔上一輩子!”
溫豹臣的那些同是從河東出身的袍澤為溫豹臣的膽氣所激,人人壯起膽子大聲呼喝應和。十幾騎人扯破嗓子,也是好大聲勢。而那些石崇義麾下軍漢,這個時侯也稍稍定心,暫時不忙鬨然而散,決定先看看風色再說。
橋對面的這千餘人的確一時怔住了。今日先是在東水關吃酒,突然就去蕭言處抄家發財,然後又變成進城扶保太子,掃除奸邪。給卷著東奔西走,一直撞進了汴梁城中。今夜不折不扣的已經走了幾十里路下來,早就是又累又餓。
汴梁城亂事捲動,人人都知道自家做出好大事情來。心中未嘗沒有惶恐害怕。可是在滿城呼嘯激盪之際,在人潮捲動當中,自然就給鼓動著隨著人潮前行。不過在朱雀橋頭突然為一彪軍馬攔住,當先又是一個極有威勢的軍將大呼震懾。頓時這心頭狂熱就冷下來些。
天爺,俺們到底做出多大一樁事情來?這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