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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個內使直眉楞眼的就衝上土臺,朝著王稟微微頷首示意一下,就擦身而過。直奔端然而坐的吳敏那裡,在吳敏旁邊低低附耳,又急又快的說了些什麼。吳敏坐在那裡神色不動,只是緩緩捻髯。
不一會兒這內使就說完要緊的事情,轉頭就走。翻身上馬,氣還未曾喘勻就掉頭而去。滿場諸將士卒都呆呆的看著眼前一切,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稟和馬擴對視一眼,都奔向還坐在那裡的吳敏,齊齊叉手行禮:“吳樞府,到底發生了何事?”
吳敏一笑,彷彿混不在意一般的笑道:“禁中傳話,官家已經得遇蕭言,據說明日要親臨球市子觀賽…………恩府先生正在竭力挽回,來人叫我等暫且稍待。以備後命。先讓軍將士卒退下休息罷,這後命,只怕要一些功夫才能到來了。”
王稟和馬擴又對望一眼,王稟沉聲道:“這後命,到底會不會來?”
吳敏看著他笑笑:“怎麼。盼著這後命不來才好?還是不想惡了蕭言?卻也難怪。此人命數如此之硬之奇,對著隱相也能進退有據,生生有翻盤的可能,留著一線交情,日後也好相見?”
王稟臉色鐵青,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沉聲回答:“俺王正臣豈是反覆之輩?既然選擇惡了蕭顯謨,那便是惡了,沒得推託。兩面討好,俺做不出來。後命若來。俺仍然準定奉命行事!只望當道諸公也別忘了答應俺王正臣的事情!”
吳敏笑笑點頭。
馬擴卻在旁邊忍不住開口:“蕭顯謨怎麼就一下生出這樣的奇變?隱相前去,是不是會再度翻回來?”
吳敏苦笑:“我怎麼知道?”一邊說他一邊緩緩起身,彷彿再沒有了前些時日那患得患失的苦逼樣子,恢復了原來的大臣氣度:“反正某的首尾已了,札子也發了,人也在此了。下面就不是某操心的事情了,不管隱相能不能將此局翻回來,某都是要出外走一遭的。還操心那麼多朝中閒事做什麼?”
吳敏是真的在這一刻看開一切了,能爬到這個位置,表明他絕對不是笨人。前面不過是熱切太過,才成了梁師成手中棋子。現在他想明白了,現在朝中仍然是官家親厚的倖進之臣當道,蕭言突然自達於官家面前,不用說也是走了倖進一途。他們這些所謂正統士大夫清流一黨,不管和梁師成蔡京之流哪一番連成一氣,都是隻能被利用,難以真正出頭的。好在現在朝局已經不是如以前一般鐵板一塊,蔡京已老,梁師成現在看來遠不如蔡京,這次對付蕭言就露出真正成色出來。將來還大有變數,他們這一黨,還不如真正自立自固,再看將來!官家不成,還有大家守著的太子在!
等自己出外回朝之後,汴梁已經不知道是何等樣的模樣了…………
既然看開,人就顯得瀟灑許多。再不在這個校場喝風,在從人簇擁下去營中官廳歇息。將這最後的門面充當好。
吳敏去後,校場上一幫人面面相覷,士卒們佈滿校場,個個也是大眼瞪小眼,呆若木雞。這般在土臺上的軍將對吳敏剛才話語聽得真切,人人都暗自乍舌。
直娘賊的這個蕭言,這般厲害,恁般命硬!
伐燕戰事的時候,就給他從死人堆裡面衝出來了。看著他獨得大功,大家豔羨嫉妒之餘,都說燕地這裡好歹還是單純,能廝殺能拼命就有出頭機會,這個蕭言只是過於能廝殺,過於能拼命一些,還好運氣沒有死掉罷了。
等回到汴梁,朝中複雜的那所有一切,對於毫無根基的蕭言而言,看他怎麼應對,說什麼也不會再有燕地的風光了!
卻沒想到,沒根基蕭言自說自話的就拉攏了一堆禁軍將門世家,是他們想拍馬屁都湊不上去的。蕭言和他們好得穿一條褲子也似。說隱相這般了不得人物對付他,他又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官家,官家還要親臨球市子給他撐腰!
雖說誰也不知道梁隱相前去,是不是又將這局翻過來。但是蕭言表現,已經讓這環慶軍諸將人人心寒,此等人物,豈是俺們能開罪得起的?這等差事,最好是免了也麼哥…………
王稟和馬擴也相對無言,沉靜半晌,馬擴苦笑:“這場惡人。當真做得無謂。俺還想著怎麼盡力保全蕭顯謨來著,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俺馬子充枉做小人!”
王稟冷冷開口:“今日還未曾完,誰知道這風朝哪裡吹?吩咐諸將,將人馬先帶下去。等待後命就是!”
馬擴追問一句:“這後命若是真的再來,正臣,你還這般決然奉命行事麼?”
王稟身子一震,並未回頭,按劍大步走遠。只留下馬擴在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