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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那孽障接觸,甚至將他引到你父親身邊?”縣主緩緩起身,笑容全失,溫和轉作凌厲,“你口中說著不曾忘記,卻從沒將阿晚擺在心上,也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母親,是兒子的錯。兒子不該讓妹妹獨留京中,也不該與林乾接觸。”林宴沒有解釋,垂首領罪。
“宴兒,你是母親唯一的兒子,將來林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莫讓母親失望。”縣主又放柔語氣,走到他身後,倦然開口,“既然有錯,便該罰,你可願。”
此言一出,她便如願看到林宴僵直的背與攥緊的拳。
林宴還是知道害怕的。
“兒子認罰。”
————
林家有處靜思堂,不是禪室,不是佛堂,只是間再普通不過的廂房,卻是林宴從小到大最恐懼的地方。
這間靜思堂四面厚壁,精鐵為門,無窗,密不透光,房內除了漏滴外別無它物,人關入其中除了無孔不入的黑暗外再感受不到其它,漏滴的水聲,滴嗒滴嗒,在靜謐空間中撞著心絃響起,成為能摧毀人心的魔音。
從小到大,但凡他犯錯,母親從來不會動手責罰,只會將他關入這間屋子。
而他的錯誤,往往與林晚有關。
他清晰得記得,自己第一次被關靜思堂,是因為他惹哭幼小的林晚——那時候的他,也像宋夢馳一樣,再疼妹妹,偶爾也會爭執,更何況林晚那麼個出生開始就被捧在手心,不到三歲就知道恃寵行兇的人。那一次,他鐘愛的玩具被搶,失手推了林晚一下,於是換來靜思堂思過兩個時辰。
那年他五歲,獨自面對滿室黑暗,哭到抽搐,喊啞嗓子都沒人來救他。
到後來,他已能在這可怕的黑暗裡不吃不喝呆足五日,也漸漸明白,他的母親在意林晚遠勝於他這個兒子,縱然他心中對林晚有七分兄妹疼愛,若沒做足十分,甚至於超越這個極限,他的母親都不會滿意。
母親不滿意,就會懲罰他,亦或是懲罰他身邊的人,懲罰他最在意的事物,而那往往比將他關在靜思堂更痛。
他曾以為自己不用再面對這片黑暗,不想一杯鴆酒回到從前。
每一次蜷在黑暗裡,他就心生絕望,那是伴隨著黑暗瀰漫而來的絕望,折磨他的靈魂與每一根傲骨,讓他妥協屈服。直到後來,宋星遙到來,他才在黑暗裡尋到一線光芒。
每當在黑暗裡像只喪家犬的時候,他就想宋星遙,瘋了一樣的想,似乎幻想著抱住她,就能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他才覺得自己是個人。
撕開這層花團錦繡的外衣,每一晚抵死纏綿,他才會覺得自己活著,才能還原真正的自己。
宋星遙想離開林家,他又何嘗不想?
他比她更想掙脫林家的桎梏,他也這麼去做了。他努力了那麼多年,以為自己可以帶她走的,可最後呢……
只差了一步,一步啊!
她被永遠留在了大明宮的那個雨夜裡。
她以性命換來的,不是林家尊榮,亦非林晚的高位,而是他後十二載的第二場復仇。
刀刃所向,卻全是昔年至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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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給宋嶽文安排的官舍是套兩進的宅院,旁邊帶了個小花園,花園裡獨僻出一角閣樓來,倒剛好給宋星遙做了繡樓。
獨院獨樓的屋子,被褥床帳與各色陳列都是母親新換上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連養貓的小屋都替她備妥,足見宋嶽文夫妻對這小女兒的疼愛之情。
一切都和上輩子無二,皆是她出閣前看熟的模樣,她在長安的頭三年,雖然不像在洛陽老宅那般熱鬧,活得卻也滋潤,父母兄長皆在,就連遠嫁的姐姐也能時不時見上一面,作為老么的她,沒心沒肺也沒什麼志向,日子過得舒坦。
如今重歸長安,她見到父親母親,過幾日還能見著許久未見的姐姐姐夫,仿如吃下顆定心丸般——是呀,這輩子才剛開始,就算她遇見林宴又如何?就算林宴和她一樣又如何?不招惹他,不嫁他,不就結了。
難不成他還能拿把刀架她脖子上逼嫁?
那她也未免高估自己在林宴心中地位,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