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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復奉聖旨:
覽奏,詞益哀懇,朕惻然不寧。但卿言終是常理,今朕沖年,國家事重,豈常時可同?連日不得面卿,朕心如有所失。七七之期,猶以為遠,矧曰三年!卿平日所言,朕無一不從,今日此事,卻望卿從朕,毋得再有所陳。(見奏疏六《再乞守制疏》)
神宗甚至和呂調陽、張四維說起,即使居正再上百本,亦不能準。守制的請求,已經成為僵局,居正只得再從旁面提出,他說:仰窺皇上之心,不過以數年以來,舉天下之重,盡屬於臣,見臣鞠躬盡瘁,頗稱意指,將謂國家之事,有非臣不辦者。此殆不然也!夫人之才識,不甚相遠,顧上用之何如。臣之不肖,豈真有卓犖超世之才,奔軼絕塵之力,惟皇上幸而用之,故臣得盡其愚耳!今在廷之臣,自輔臣以至於百執事,孰非臣所引薦者?觀其器能,鹹極一時之選。若皇上以用臣之道而用諸臣,諸臣以臣心之忠而事皇上,將臣平日所稱聖賢道理,祖宗法度,此兩言者,兢兢守之,持而勿失,則固可以端委廟堂而天下鹹理。是臣雖去,猶未去也,何必專任一人,而使天下賢者,不得以各效其能乎?且臣尚有老母,年亦七十二歲,素嬰多病,昨有家人到,致臣母意,囑臣早歸。田野之人,不知朝廷法度,將謂臣父既沒,理必奔喪,屈指終朝,倚間而望,今若知臣求歸未得,相見無期,鬱郁懷思,因而致病,則臣之心,益有不能自安者矣。皇上方以孝養兩宮,何不推此心以及臣之母乎?(同卷三《乞守制疏》)
神宗底聖旨又下了,他說:
朕為天下留卿,豈不軫卿迫切至情,忍相違拒?但今日卿實不可離朕左右。著司禮監差隨堂官一員,同卿子編修嗣修,馳驛前去,營葬卿父;完日,即迎卿母,來京侍養,用全孝思。卿宜仰體朕委曲眷留至意,其勿再辭。(見前)
這道聖旨,由內閣傳下,神宗再命司禮監太監何進帶去親筆諭旨:諭元輔:朕以幼衝、賴先生為師,朝夕納誨,以匡不逮。今再三陳乞守制,於常理固盡,於先帝付託大義,豈不鮮終?況朕學尚未成,志尚未定,一日、二日萬幾,尚未諳理;若先生一旦遠去,則數年啟沃之功,盡棄之矣。先生何忍!已有旨,特差司禮監官同先生子前去造葬,事完便就迎接先生老母,來京侍養,以慰先生孝思,務要勉遵前旨,入閣辦事,豈獨為朕,實所以為社稷,為蒼生也。萬望先生仰體聖母與朕惓惓懇留至意,毋勞又有所陳。(見同卷《謝降諭慰留疏》)
這時御史曾士楚,給事中陳三謨都上疏,請留居正了。吏部尚書張瀚奉上諭慰留居正,連忙和左侍郎何維柏商議。
“丁憂守制,”維柏說,“是天經地義的事,遷就不得的。”張瀚底宗旨決定了,索性給他一個不理。吏部司官們和尚書說,請他復奏,張瀚只是一味地裝糊塗。他說:大學土奔喪,應當加恩;這是禮部底事,和吏部有什麼相干!
皇帝奪情的詔書屢次下來了,官員們正在紛紛請留居正,張瀚只是捶著胸膛嘆息,他認為從此以後,綱常掃地,對於奉命慰留居正的上諭,始終置之不理。給事中王道成,御史謝思啟上疏彈劾張瀚、何維柏,其結果張瀚勒令致仕,維柏罰俸三月,一切都是十月初的事。
奪情的局勢既成,居正沒有迴旋的餘地,他只有承認了。他說:
凡朝士大夫,見者聞者,無不恫切嘆頌,皆以大義責臣,謂殊恩不可以橫幹,君命不可以屢抗,既以身任國家之重,不宜復顧其私。臣連日枕塊自思,且感且懼,欲再行陳乞,恐重獲罪戾。且大婚期近,先帝之所付託,與國家之大典禮,莫此為重,乃一旦委而去之,不思效一手一足之力,雖居田裡,於心寧安?用是茹忍哀悰,不敢再申前請,謹當恪遵前旨,候七七滿日,不隨朝,赴閣辦事,隨侍講讀。(同卷《乞暫遵諭旨辭俸守制預允歸葬疏》)
他提出五個條件,(一)所有應支俸薪,概行辭免;(二)所有祭祀吉禮,概不敢與;(三)入侍講讀,在閣辦事,俱容青衣角帶;(紅袍玉帶為吉服,故言青衣角帶。)(四)章奏具銜,準加“守制”二字;(五)仍容明年乞假葬父,便迎老母,一同來京。條件提出以後,奉聖旨:“卿為朕勉出,朕心始慰,這所奏,俱準。歸葬一節,還候旨行。”(見前疏)
居正奪情之事,雖然是局勢造成的,但是造成這個局勢的,何嘗不是居正?張瀚勒令致仕的時候,居正還沒有承認在閣辦事,但是他已經推薦王國光繼任吏部尚書了。他和國光說:“銓衡重任,非公不足以當之。比時孤方乞歸,然不敢以去國之故,而忘謀國之心,故敢以公進。然公之忠亮,實素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