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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承天大志》,大學士徐階、袁煒,都是《承天大志》總裁。四十二年,徐階荐居正為副總裁。居正集中留下一篇《承天大志紀贊》,(文集一)還是些不痛不癢的文章。(敬修《文忠公行實》言嘉靖四十一年居正領副總裁,甫八閱月,手自脫稿,為十二紀以獻。今案《承天大志》成於嘉靖四十三年,居正以書成進官諭德,前八閱月為四十二年,不應言四十一年。“十二紀”之說,亦與本集不合。)
嘉靖四十三年,《承天大志》完成,居正進官右春坊右諭德,(從五品)為裕邸日講官。諭德是一個虛銜,居正底職務是裕王府講官,為日後進官大學士,留下一個基礎。一切看出徐階為居正作一個從容不迫的佈置。其後居正給徐階兩子書中,一再說:“僕受太翁老師厚恩,未有以報”,(書牘十四《答奉常徐仰齋》又同卷《答符卿徐繼齋》)流露了他中心底感激。
裕邸進講的事,居正自己曾經留下下列的記載:
臣追思皇上昔在藩邸,臣因進講漢光武殺直臣韓歆事,反覆開導,言人臣進言之難,嘆息光武以明聖之主,不能容一韓歆,書之史冊,甚為盛德之累。荷蒙皇上改容傾聽。(奏疏一《請宥言官以彰聖德疏》)
這是隆慶二年的奏疏,所稱皇上,即是嘉靖年間的裕王。《文忠公行實》稱“太師每進講,必引經執義,廣譬曲諭,詞極剴切,以故皇考(指裕王)往往目矚太師,加禮焉”,指此。
嘉靖四十三年,御史林潤再劾嚴世蕃,逮世蕃下獄。四十四年,林潤上疏數世蕃父子罪,世宗發三法司審訊。世蕃只是得意地說,“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他底計劃,認定自己底罪狀,只要承認受賄的事,其餘還不難洗刷,最好是要三法司上疏的時候,提到嚴嵩坑陷沈煉、楊繼盛底事實。兩人底被殺,固然是嚴嵩底策動,但是都取過聖旨。一經提到,世宗想到前事,必然發怒,這樣一來,一切的判決都推翻了,世蕃不但會免罪,而且還有蒙恩的可能。計劃好了,世蕃底黨徒只是一味地數說,“啊,不好!要是三法司提起沈煉、楊繼盛底前事,嚴世蕃沒有活命了。”空氣在北京城裡激動,刑部尚書黃光升、左都御史張永明、大理寺卿張守直,果然中計,他們正要上疏,把嚴世蕃父子陷害沈煉等的罪狀,痛快地數責一番。草稿起好了,三個人去拜訪徐階。
徐階早知道了。“三位底疏稿,可以看得嗎?”他說。
三位法司把疏稿遞給徐階。
徐階只是說,“法家底斷案,再好沒有了,欽仰得很。”一邊領著三人到內室裡去。大家靜靜地坐下,左右支使出去了,門也掩上。
“諸位底意思,還是要嚴公子死呢?還是要他活?”徐階問。
“這是死罪,”三位都說,“當然要他死。”
“那麼,辦這件案子,”他又問,“還是殺他,還是救他?”
“在奏疏裡,提到沈煉、楊繼盛,正是給他死罪的根據。”他們都說。
“話是不錯的,”徐階慢吞吞地說著,“可是另外有一層道理。殺沈煉,殺楊繼盛,誠然是犯了天下的眾怒。但是沈煉攻擊嚴嵩以後,嚴嵩把沈煉底名字,放在白蓮教徒底供詞中,只算殺了一個白蓮教徒。這是聖旨。楊繼盛,因為疏中‘召問裕、景二王’一句,嚴嵩認為‘詐傳親王令旨’,聖上大怒,傳旨定罪,成為日後被殺底張本。這是皇上底特旨。皇上是最英明的,不會認錯。諸位底奏疏一上,皇上疑心三法司藉此歸罪皇上,必定勃然震怒,恐怕大家不免問罪,嚴公子也自在地回家了。諸位以為怎麼樣?”徐階又問。
這一問,大家愕然了。最後決定還是由徐階主稿,不提沈煉和楊繼盛,只說世蕃“交通倭寇,潛謀叛逆”。一切都是非常機密,非常敏捷。終於由世宗降旨,把世蕃殺了。不久嚴嵩也抄了家,得銀二百萬兩以外,在當時幾乎和國家一年的總收入相等。
有人稱讚徐階剷除大奸,徐階蹙了眉頭,慨然地說,“嚴惟中(嵩)殺夏公謹(言),惟中底兒子,又由我殺了,必然有人不會見諒,我底心境,只有上天知道罷。”嚴嵩底政權完全沒落了,整個的政局,都在徐階手裡。
嘉靖四十五年,居正由右春坊右諭德進翰林院侍讀學士,(從五品)掌翰林院事。在官階上沒有進展,但是在翰林院的地位提升了。《翰林院讀書說》,(文集六)大致是這一年的作品。
在四十四年和四十五年的中間,內閣又起了變化。本來是徐階、袁煒二人底內閣。四十四年三月,袁煒病重罷歸,四月,補嚴訥、李春芳二人;就在這年十一月,嚴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