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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晝作夜思,從少至今,所為食聚貯積者,日張施於外,遂成貧子。要欲及今齒髮尚健,早棄人間事,從吾初服,非自愛幻軀,蓋盈虛訊息,天道固宜爾也。(同卷《答廣西憲副吳道南》)
萬曆九年十月,居正歷官一品,除去在京守制的日期,已經十二年,考滿,照例自陳,請求解職。神宗詔令復職,隨遣司禮監太監張誠恭頒手敕,賜銀二百兩、坐蟒、蟒衣各一襲、歲加祿米二百石。除此以外,神宗又著吏部、禮部,議擬恩例,在兩部復疏以後,神宗傳旨:卿等說的是。元輔受先帝遺命,輔朕十年,精忠大功,冠於先後,茲實歷一品,已及十五年,恩數委當優異,著支伯爵祿,加上柱國、太傅,兼官照舊,給與應得誥命,還寫敕獎勵,賜宴禮部,蔭一子,與做尚寶司司丞,用見朕崇獎元勳至意。(見奏疏十一《考滿謝恩命疏》)
居正奉命以後,上疏再辭,第二疏詞更痛切,他說:
臣閭巷韋布之士耳,非有碩德鴻才,可以庶幾古人之萬一。幸逢英主在上,臣得以譾劣,佐下風,效啟沃,十年之間,志同道合,言聽計從,主德昭宣,聖化旁洽,伊尹之所願見者,臣親見之,其所愧恥者,臣幸無之,即千萬世而下,頌我皇上聖德神功為堯舜之主,臣亦得以竊附於堯舜之佐矣。此之榮遇,雖萬鍾之亭,百朋之錫,豈足以擬之哉!故臣曏者每被恩命,輒控辭而不已者,良以所慶幸者大,而爵祿非其所計也。乃若詔祿、詔爵,雖朝廷所以馭臣之典,亦宜稍加節制,而不至橫溢,乃足為勸。三公穹階,五等厚祿,上柱崇勳,在先朝名德,鹹不敢當,乃一朝悉舉而畀之於臣,所謂溢恩濫賞也。至於符節世賞,部宴大烹,臣前九年考滿,皆已冒叨,茲又豈可重領?反覆思惟,如墜淵谷,故不避煩瀆,再控於君父之前。伏望聖慈,諒臣之衷,素無矯飾,矜其愚而俞允焉。碎首隕軀,不敢忘報。(奏疏十一《再辭恩命疏》)
神宗得疏,特准辭免伯祿、上柱國、部宴。居正晉太傅。明朝太師、太傅、太保皆為死後贈官,文臣生加三公的,自居正始,以前是沒有的。
萬曆十年的春天,寒風尚在塞外逗留的時候,這一位從嘉靖初年即向大同進攻,其後屢困北京而終於投降朝廷,接受封爵的順義王俺答死了。俺答一死,對於居正是一個憂慮。西部韃靼底領導權,屬於哪一個?會不會因為俺答之死,全部重新接受土蠻底領導,和朝廷作戰?會不會再起一次分裂?分裂也許對於朝廷有利,但是一經分裂,更易促成土蠻擴充套件底成功,便對於朝廷有害。居正想起俺答底後妻三娘子。十二年以前的事了,因為俺答對於三娘子的迷戀,才有把漢那吉底投降,以後引起封貢底成功,北邊底安定;飲水思源,當居正想起國家底堅強和自己底事業,他能忘去三娘子麼?三娘子是一根繩索,有了三娘子便可以約束俺答,約束韃靼。在吳兌總督宣大的時候,三娘子入關進貢,吳兌贈她八寶冠,百鳳雲衣,紅骨朵雲裙。真好看!這一套繡花的衣裙,把三娘子迷戀了;究竟還是吳太師好!以後,在朝廷和韃靼交涉的當中,朝廷底第一個友人便是三娘子。
居正在俺答身死的前後,幾次和邊鎮督、撫談起:
承示,虜王病篤,今番恐不能起矣。頃報套虜西搶者,知虜王病,亦皆洶洶;況板升之人,素依老酋為主,老酋死,把吉弱,不能撫其眾,加以荒旱,諸夷思亂,虜中自此多事矣。那吉忿老酋之分其眾,即欲西牧,其智略可知矣。此虜初降,吾撫之甚厚,今當急收之,使與哈酋同心協力,一應貢市事宜,悉如老酋在時行。黃酋病不死,必且譸張為患,公宜乘時厲兵秣馬,厚撫戰士,為自固之計。老酋若死,虜中有變,隨機應策,在我自有餘力矣。(書牘十三《答三邊總督鄭範溪》。按鄭洛時為宣大總督,題銜誤。)
奉翰示,料度虜情,一一中的,敬服。今日之事,惟當鎮靜處之,隨機應之,勿過為張皇,輕意舉動,致令惶惑,興起事端也。昨督撫欲條議,僕即力止之。俺酋未死數年之前,僕已逆慮及此。諸公但審偵虜情,亟以見教,聖明在上,自有主斷也。虜中無主,方畏我之閉關拒絕,而敢有他變!但爭王爭印,必有一番擾亂,在我惟當沈機處靜,以俟其自定。有來控者,悉撫以好語,使人人皆以孟嘗君為親己,然後視其勝者,因而與之,不宜強自主持,致滋仇怨也。(同卷《答大同巡撫賈春宇計俺酋死言邊事》)
哈酋與諸部,議論不合,虜中亦須有此情狀,乃可施吾操縱之術,今且不可合解之。至於虜婦守孝三年之說,此必不能行者,俟諸酋既集,議論已定,彼一婦人,終當為強者所得耳,何能為乎?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