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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轉,她想到了從前的丈夫以及自己所生的兩個孩子,入宮以後,她一直沒有和外面聯絡過,如今,想及了,她心中很不自在。
到了長生殿,她忍不住,向玉真公主詢問:“他怎樣?”
玉真公主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誰,低聲說:“很好,玉環,人事已改變了,你在宮中,不宜提到從前,最好,也能把往事切斷!”
“我知道——”楊玉環低喟著說。
於是,玉真公主乘機詢問她的家庭反應。玉真公主私問玉環,一旦冊命正式宣佈,她的父親會不會大鬧求死?這使得楊玉環為之淆惑,她想了一下,直率地說:“父親一定會極不高興的,但是,我想他不會求死的吧?
一個人好端端地活著,怎會肯死?不過,父親可能會不肯做官,我想他會如此!“
“這是一件麻煩事,你的二伯父和哥哥呢?”
“二伯父為人和父親不同,有官給他做,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哥哥就難說了,他可能聽命於父親,只是,哥哥絕不會象父親那樣頑固。公主,這些事,我怎麼和皇帝說呢?有幾次,他好象要問我,後來,說了別的話,便岔開去了,公主,父親還能管我嗎?”
於是,玉真公主又笑起來,她告訴楊玉環,父親的權力管不著已嫁的女兒,但皇家卻希望與外戚和睦。
這是天寶元年年初一的事。
到了正月底,楊玄璬終於得知了女兒居住在興慶宮,女道士只是一個名義,他為此而大憾,他以為這是家門的大恥,但是,朝堂中沒有一位諫官對此進言,大臣中,似乎全無反應,好象無人得知,或者不予重視。在痛心中的楊玄璬想了幾天,自覺再在都城挨下去,會很無趣,於是,在二月中,他向國子監祭酒上書,自請致仕,並附了表文。
國子監祭酒當然也有所風聞,但是,這一件事是不能說的,壽王妃入道,有過昭命,為了當年慘死的皇太后,任何人對這一事件提出,都可能犯上不孝和不敬的名教大罪。他自然不敢接觸這問題,只是慰留,請楊玄璬於任滿或書編成後再退休。可是,楊玄璬堅持著請求轉呈表文。
國子監祭酒在無可奈何中,把表文壓了十日,送到宰相那兒,李林甫是精明人,他當然知道內情,這一道表文沒有處理,他也不奏告皇帝。
楊玄璬等了一個月,還未見批覆,他再上表,又拖了一個月,才得知自己的表文“留中”,那是不批,亦即表示不接受他的辭職,但也不表示拒絕——這是官場中一種特殊的方法,但凡“留中”的本章,不便一再去催的,楊玄璬為此,苦惱越深。
在興慶宮內的楊玉環,完全不知道家人的反應,而且,從遷入興慶宮之後,她的生活也起了變化,女道士的衣服法器,都被她拋掉了。而且,由皇帝囑咐,宮中上下,都稱呼她為妃子,近侍和女侍,聽到高力士呼她為貴妃,也直接用了貴妃——這是宮廷中只比皇后地位低一級的尊號,而實際上,以現在的皇帝的年紀,以及兒孫之多,也不可能再立皇后了,大唐宮中,也多年沒有皇后,武惠妃在世時,等於是皇后,惠妃的稱號,也等於法制上的貴妃,有惠妃這名稱時,通常是不再有貴妃的。
高力士呼楊玉環為貴妃,想來,自天寶紀元開始後,皇帝要改變一下宮內的體制和名稱——在朝中,已先改了,如侍中改稱為左相,中書令改稱右相,尚書左右丞相恢復僕射的舊名;此外,地方上,東都、北都等,改稱京,州改稱郡,刺史又恢復太守舊名。
這是配合新紀元的。
宮中的婕妤,美人,才人等,有兩三人先已和楊玉環相熟的,她們喜稱她為太真妃,一有人叫出,便叫開了——凡是和她相見的宮眷,人人都如此稱呼她。皇帝一樣聽到,有時,也會喚一聲“太真妃”。
楊玉環初時有些不習慣,但漸漸地就隨它去了——她的性格本來豁達,那是改不過來的。
她沒有經過冊封,就實際上成為妃子了,而且,她不但和宮中的女人們相見時如此,有時和皇帝在一起見朝臣——皇帝的秘書監賀知章,是名重天下的名士。秘書監是管皇家圖書的,但通常兼理內部機要文書之事。他以職務上的關係,常在內宮,見到玉環時,皇帝介紹時便說了:“太真妃”,再補充一句:“暫時且如此稱呼吧!”
皇帝的文學侍從之臣,也得見楊玉環——皇帝經常在內宮有小宴會,約的是文學侍從,楊玉環自移居興慶宮之後不久,就時時參加。
她認識了不少人,她對這種比較少有君臣間拘束的小宴,也感到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