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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當革命統戰線(1927年)在漢口解體時,我就同國民黨脫離關係到國外去了,從此我就同國民黨不相干了,因為它屠殺人民、背叛革命……
蕭:你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當然,你說的話他們是會害怕的。……請告訴我,南京政府有沒有想收回你的“孫夫人”的稱號。
宋(笑);現在還沒有,不過他們會要這樣做的。
蕭伯納的問題是很銳利的,對他的主人的許多意見也表示同意。但他沒有像宋慶齡等所希望的那樣,對中國民權保障同盟和籌議中的上海反戰會議公開表示支援。(他寧願信任“國際聯盟”的“知識合作國際局”。)蕭在老年總是逃避作出承諾和建議,但以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機智為樂,如以下的對話:
宋:蕭伯納先生,我願意陪你看看閘北(在1932年被日本人在戰爭中破壞)地區。
蕭;但所有被毀壞的地區都是差不多的。有一次我被帶去參觀佛蘭德①,我看到那些瓦礫堆時對我的嚮導說,‘這要同復活節那個星期後我的家鄉都柏林比起來②,根本算不了什麼。’
①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場。——譯者
②指1916年愛爾蘭人反對英國的民族起義。——譯者
宋:我願意陪你去看看中國的一些真相……那就是中國工人工作的廠子和一些工人的家庭。
蕭:我早就知道了!他們極度貧苦。像倫敦和其他類似城市的貧民區……
'關於新聞界:'
宋:新聞界完全聽命於當局。國民黨發表訊息,說我是他們的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或者我說了這個、那個,或者我和反動將軍們一同旅行,或者我參加了這個、那個委員會。當我出來否認時,他們就下令報紙不許登載我的宣告。
蕭:當然,他們會這樣做!如果讓老百姓知道你是怎樣想的,他們就不得了了。但他們也有一些新聞專業上的藉口。你看,如果報上說我蕭伯納謀殺了我的丈母孃,那將是一條轟動的新聞,不是嗎?但如果我否認,說這是說瞎話,我今天早上還好好地同丈母孃一起用早餐,那他們就認為這不是什麼好新聞了。
'關於斯大林:'
蕭:一個不大在乎光講理論的人……一個實際的人,而當一項計劃實現了,他就說,“瞧,這是馬克思主義!”他是個民族主義者和機會主義者——我的意思是說,他星期一試驗一項計劃,如果行不通,那末星期二他就換另外一個計劃……他並不把理論當作追求的目標。他做到了,至於怎樣做到的,他不在乎。
'關於勞合·喬治①:'
①勞合·喬治(1863…1945),英自由黨首領,曾任首相。——譯者
蕭:同我在一起的有羅斯曼利勳爵。他向斯大林建議邀請勞合·喬治訪蘇,因為勞合·喬治總是想取悅於他的聽眾……很快他就會發表革命的演說。
'關於自由:'
蕭:什麼是自由呢?在印度,英國人讓印度人受到陪審團的自由審判。當陪審團宣告犯人無罪時,法官就撤銷這個判決,判他入獄。這些就是所謂的英國自由制度。言論自由?……唯一有價值的、真正的言論自由或者民主就是讓工人和農民在受傷時有機會號叫,並改變一下使他受傷的條件。在蘇俄現在有的就是這種自由……
'關於蕭自己:'
蕭:我早已死了。……年輕一代已有很長一段時間忘掉我了。他們說我屬於維多利亞時代(19世紀)。但現在高爾斯華綏、哈代和穆爾①都已經死了,他們倒記得我,他們叫我“老長輩”……
①約翰·高爾斯華綏(1867…1933年)、托馬斯·哈代(1840…1928年)都是英國小說家,喬治·穆爾(1852…1933年)愛爾蘭小說家,他們都是蕭伯納(1856…1950年)的同時代人,去世則均在蕭之前。——譯者
以上是蕭伯納當天談話的片斷。
熱誠的中國進步人士置身於嚴酷的鬥爭之中,看了蕭伯納的戲劇和其他作品之後本來希望他會對社會問題持更積極態度,但他卻顯得含糊其辭、言不及義,這很使他們失望。不過聽到他一些刺痛敵人的話,他們還是感到高興的。
1933年夏秋,宋慶齡忙於準備和召開“世界反對帝國主義戰爭委員會”的遠東大會。這個大會的召開證明了處於地下狀態的中共上海組織雖然受到白色恐怖的摧殘和一些叛徒的破壞,仍然保持著活力、勇氣和組織能力,因為具體的準備工作是他們擔任的。這次大會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