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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先不回去了。”李羨手裡捏著律師留下的材料,對摺一次,再對摺一次,內容全被掩蓋,只剩白紙。 她仰頭,“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直接離婚就好了。” 孟恪正在喝水,眉頭輕微皺起,將瓶蓋擰回。 李羨說:“這麼不乾脆,不是你的風格。”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堅持離婚。” 李羨站起身,單手撐住桌沿,身體輕微後傾,靠過去,“在外界看來,你和現瓊是訂婚狀態對嗎?” “法律上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你沒有任何道德壓力嗎?” “我不追求道德高尚的評價。” 她靜靜地看著孟恪,距離太近,燈光照映,他的瞳孔是層疊漸變的深棕色,倒映她的面龐。 她無端地想起劉紅霞的祈禱詞。 因為信奉基督教,劉紅霞每天晚上都會為李傳雄禱告,語速飛快,低沉虔誠: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 請賜予我平靜,去接受我無法改變的;請給予我勇氣,去改變我能改變的。請賜予我智慧,分辨這兩者的區別。 “那你把我放哪。”李羨聽到自己的聲音打破沉默。 孟恪只為她眼底的決絕耳而驚訝,不解,“我們不會離婚。訂婚到現在,我以為你應該對我有感情。” 李羨眼眶驀然泛酸。 胸腔裡是靈魂找不到出口的悶滯感。 冷調光線分明地照映下來,他眼皮寡薄,下頜線冷硬,甚至有種幽微淡藍色,沉寂的清早霜落的顏色。 他沒有惡意。 他只是真的不能理解她。 她沉了口氣。 “孟恪。我小時候生活的村落就像銀江的鎮子一樣,狹窄貧弱,長大後天真地選擇了記者這條路。有些官話的稿子,我寫,賺點錢,另外的選題十條被斃掉八條,剩下兩條在十有八九不能見報。” 酒店房間空寂。 窗外車輛疾馳而過,隔著玻璃,顯得遙遠。 李羨的聲音太漂亮,漂亮到有些悽楚的意味。 “二十五歲之前,我一直在生存戰爭裡掙扎。後來曾家找到我,確定這些人不是來要器官或者換血之後,我幾乎沒有猶豫地答應了。因為我決定偷個懶,將人生置換成捷徑。” “曾家給我找了很多相親物件,說實話,不是沒有出挑的。但你在這些人裡優秀得一騎絕塵。同居後看到你的手筆,我經常虛榮地想我們如果能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但我現在貪心地希望我們能走到愛情。”李羨唇邊綻開笑紋,只一瞬,她垂眸,推測的口吻:“你有點喜歡我吧。” “但也就此為止了。”依舊是推測的口吻,卻分外篤定。 與曾家斡旋,試圖打通周家的路,提出走訴訟離婚。 他為她做的比她以為的多得多,但是也就到這了。 李羨身上是一件霧咖色中領毛衣,纖勻合度。她一直不是瘦削的身材,甚至算是豐腴肉感。 也不是易碎的玻璃質感,而是混沌的包容。 她把問題丟擲來,猶如暴雨天氣的極速下墜的雨點,砸向地面。 她知道他的視線仍然落在自己臉上,帶著深沉的思考與審視的意味。 孟恪忽俯身,雙臂展開,手掌捺住她的後背,將她按進懷裡。 李羨呼吸一滯,嘴唇輕微地顫抖。 他懷裡是熟悉的沉鬱乾燥的菸絲香,明明淡然卻又分量十足,她似乎聽到他胸腔裡心臟跳動的節奏。 什麼落在孟恪肩頭,洇透襯衫,帶著薄薄的溫度。 是她的眼淚。 這滴淚在他肩頭蒸發,驚人的灼燙,彷彿要從他身上燙出一個出口。 “跟我走,羨羨。”他低沉的聲音拂過她耳側。 李羨仰頭。 一秒。兩秒。 孟恪抬起手抵著她的下頜,幾分強勢地叫她看著自己,“跟我回家。” 李羨多了些濃重的鼻音,頜骨每次啟合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道,“孟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派的人。你可以問問自己,走到這一步,究竟是為了我,還是因為你不願受規則擺佈。” 抵在她下頜的手指驀然一緊。 她的嗓音依舊溫柔有力量:“雖然是李家爸爸媽媽撿回去的,但是他們對待我比寶貝還要珍貴。爸爸在建築工地勞作了二十多年,直到出事還在樓頂做工,媽媽為了不讓我有內疚,就算千里迢迢去了連城也不跟我透露半句訊息” “雖然沒有離婚,但是在外人看來,我就是賴著你不走的棄婦孟恪,我背後沒有任何倚仗了,換言之,我沒有任何壓力了,也就不至於為誰做到這種地步。” “我要朝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