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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以來,道光讓這兩個孩子隨殿聽講,熟悉政務。
再往下,是道光的親信太監曹蕉。
今天,六位軍機大臣都到了:
年齡最大的領班軍機大臣,大學士,吏部尚書,潘世恩。
軍機大臣,兼領八旗神機軍全國總領袖,穆彰阿。
軍機上行走,工部尚書,何汝霖。
軍機上行走,刑部尚書,祁俞藻。
軍機上學習行走,總理萬國事務衙門總辦大臣,耆英。
軍機上學習行走,兵部尚書,八旗神機軍副總指揮,塞尚阿。
奕裕�睦鮮Γ�癲可惺槎攀諤錚�娃叄€的老師,戶部尚書卓秉恬雖然不是軍機大臣,但作為朝廷重臣也在列。
神機軍正黃旗地區領袖,怡親王載垣,作為神機軍的實際指揮者,也是在場唯一對軍事情況有所瞭解的人,也被道光叫了來。
道光早發了話,但沒人接腔,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平時就看你們左一張表,右一本奏,不亦樂乎。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穆彰阿,你先說說,肅順在湖北到底打的怎麼樣?”
“回皇上,”穆彰阿出列,“肅順軍在湖北江西,追著髮匪打,眼看就要把髮匪剿滅了,皇上早就知道的,可萬沒想到楚逆會在這時候落井下石。匪共以十八個步兵營、四個炮兵營、一個騎兵營18000餘眾、火炮72門來犯。我軍止12000餘,火炮才36門,且與髮匪酣戰數月,馬不停蹄,疲憊異常。我軍仍舊頑強奮戰,斃匪偽平東將軍翟逆曉琳以下數千,繳獲無算。無奈匪共人數太多,肅順不得不轉進河南,繳獲也都丟光了。”
“楚逆在廣東,三年前就造了反,神機軍就沒一點防備?”祁俞藻質問。
這時候,就見怡親王載垣站出來說道:“楚逆精通兵事,李賊擅長貨殖,廣東反賊軍備精良,糧草充實。就說一個吧,人家匪共訓練,槍打壞了立刻換新的,每個兵的開槍飛快,都是子彈喂出來的。可我們神機軍呢,每人就一杆槍,平時就不敢多用,怕把槍膛磨壞了,沒地換去。”
“小王爺,你這話說得就不講良心。”名義上負責神機軍供給的塞尚阿急了,“神機軍每個旗,每月耗銀十萬兩,每年接近千萬兩,就砸在神機軍身上,可你們每次還向我哭窮,要槍要炮,要錢要糧。朝廷不僅要負擔神機軍,連兵丁的家屬,都要擔負起來。那開銷能不大嗎?”
“誰叫咱們是八旗呢。”怡親王載垣的先祖是康熙的十三子,雍正即位有擁立之功。對於塞尚阿這個蒙古上官,他可一點不放在眼裡,“神機軍成軍的時候,招了不少綠營和外間的漢兵,他們入了神機軍,就是抬籍入旗了,鐵桿莊稼,也有他們一份。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載垣先把祖宗抬出來,壓住塞尚阿的氣勢,接著說:“再說了,神機軍將士在前面流血流汗,他們的家人卻衣食無著,這像話嗎?”
載垣越說越激動:“我看吶,朝廷虛耗軍餉,倒是不假,不過虛耗的,另有其人。本朝鐵桿莊稼,供養著百萬旗人,神機軍卻只能拿出不到五萬人來。”
啪,一聲脆響,卻是道光將案上的鎮紙摔了下來:“載垣,你好大膽!”
載垣當即跪下,他豁出去了:“皇爺爺,有件事我早就想跟您提了。”他按輩分是道光的侄孫。
“說!”
“楚劍功當年在京城時,獻了一策‘旗餉入營’。現在雖然楚劍功反了,可這法子卻是不錯。以後,咱們的鐵桿莊稼,不再養吃閒飯的了,只有在神機軍裡當差,家裡才能領鐵桿莊稼。”
“大膽,來呀,把這孽障拖出去。”道光大怒,“孽障,這百萬旗人,是咱們大清的根本。”
卓秉恬悄悄抬頭,看見自己的學生奕訢躍躍欲試,正望著自己。卓秉恬便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個下跪的手勢。
奕訢會意,從座位上衝下來,高叫著:“皇阿瑪息怒,皇阿瑪息怒。”他和載垣跪倒一起,“怡親王一心指望著咱們大清好,又素來和孩兒們極熟識的,沒有什麼忌諱,這才口無遮攔。”
道光看見心愛的小兒子,臉一板,口氣卻緩和下來:“你瞎攪和什麼,回位子上坐好。”
穆彰阿在一旁勸導:“小王爺,你米粉吃多了糊了心吧。那楚劍功是個反賊,他的獻策,能安什麼好心。”
“這話倒是不確。”杜授田站出來說,“是李穎修造反,把楚劍功拉下了水。而李穎修,又是被徐一帆逼反的。我看楚李二人未必真心想造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