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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結婚的日子!
天還黑乎乎的時候,於小寶就睜開眼睛,他想不出這天和往日有什麼不同。房子裡靜悄悄的,躺在床上的他,隱約的還能呼吸到床上的些許焦糊味——這張床是他從斷垣殘壁間找到的,雖然有些被燒到的地方,但整體還算完好,稍微修理之後,就成了他的新床。其實,這家裡幾件簡單的傢俱,也都是這樣拾來的。
心急如焚的他,聽到雞鳴的時候,就的一躍而起,然後找開門,看著這是個朦朧的、天色微紅的黎明,風吹在身上,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他的心裡火熱火熱的。
“從今天起,我就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於小寶低聲自言自語道。
這一天,在濟南附近的十幾個村子裡,上千個正值壯年的男子,無不是像於小寶一樣,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他們一清早就出門了,朝著濟南城走去,他們知道,在那裡有他們的新娘在等待著他們,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他們的腳步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
崇禎十二年二月十二,這一天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這一天的濟南城,可謂是熱鬧非常,這個還沒有從戰爭創傷中恢復過來的城市,盡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甚至就連同破損的城門處也紮起了花樓,上滿寫著大大的“喜”字。木頭搭成的花樓不但花團錦簇,而且還用上了許多世子府提供的綾羅綢緞。
今天是舉行集體婚禮的日子。
一千對新人,就在城內的大校場舉行婚禮。對於濟南,甚至對於大明來說,這樣盛大的集體婚禮,還是第一次。
作為這一千對新人媒人,當朱國強來到了校場的時候,眼瞅著校場外的人山人海,可謂是“觀者如堵”。他壓根就沒想到這集體婚禮的影響竟然這麼大!盡知道但凡是人總愛“看熱鬧”。但是他真沒料到會一下來這麼多的人圍觀。
“這也是好事,至少從今天往後,濟南的百姓都會知道,跟著世子爺打仗不僅有房有田,而且還有女人……”
不過,沒來由的,朱國強的心裡卻浮現出另外幾個字——搶錢、搶糧、搶女人……
或許,這也是清軍入關後能夠百戰百勝的原因吧,畢竟,封建軍隊總需要某些物資上的鼓勵,而搶劫無疑是最好的動力。
“等再過幾年,也可以到遼東搶上一搶。”
心裡這麼尋思著,來到校場木臺上的朱國強將視線投到場中的新人——那些焦急等待的新郎們排著隊,偶爾會把目光投向遠處。他們穿著各種各樣的衣袍,顏色各有不同,但大都是八九成新的衣裳,說起來,這些衣裳本身就是滿清暴行的一部分——都是當初在清軍大營中的繳獲來。
那些入寇的清軍洗劫了幾乎可以洗劫的一切,包括百姓家中的衣裳,原本這會是他們的戰利品,而現在則被賞賜給了這些丁壯。畢竟,從人圈中被解救出來的時候,他們除了身上的一件衣裳外,根本就是一無所有。即便是幾件舊衣裳,對於他們而言,也是極為難得的稀罕物,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儘管衣裳的顏色各異,可是胸前的那朵紅綢花卻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今天他們是新郎。
他們總是會充滿期待的把目光投向遠處的棚子,那裡面坐著一個個頭頂紅布的女子——那些女子就是他們的新娘,儘管對於新娘的相貌、脾氣都不清楚,可他們仍然樂呵呵的傻笑著。
當新人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的時候,在柵欄外圍成人牆的人們,也是一個個喜不自禁的張望著,他們中的不少人,甚至都已經爬到了柵欄上面,坐在柵欄上不時還對著棚子裡那些頭頂紅蓋頭的女子指指點點。那眸子裡盡是羨慕的模樣。
這氣氛比想象的還要熱烈上幾分,而這喜慶的情緒也感染了朱國強,作為整個婚禮的籌劃人,儘管他查閱了很多資料,甚至還在另一個世界找婚慶公司給自己出了一個方案,但是他還是繃緊了神經——畢竟,群體活動的規模越大,環節愈多,出問題的可能性就愈大。更何況,他壓根就沒有主持婚禮的經驗。
“世子爺,吉時到了!”
宋學朱的提醒,讓有些緊張的朱國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開始吧!”
他的話音一落,木臺邊計程車兵就揮了下手中的角旗,原本就喧囂不已的大校場上立即暴發出一聲尖利的嗩吶聲,數百人的“樂隊”立即演奏起了曲樂,號稱百樂之王的嗩吶首先起了調,然後鑼啊鼓啊,都開動起來,吹奏的旋律並不是朱國強所熟悉的,而是這個時代的喜樂,儘管聽不懂,可是聽起來,卻也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