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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不在話下。不管父皇的遺詔怎麼寫,也只能是一紙空文!
在窮廬中的康熙,已經處在彌留之中了。他平靜地躺著,像一盞熬幹了油的燈。只有那不斷閃動的雙眼,還略顯出一點活氣。他口齒含混地念叨著:“到頭了,終於到頭了。玄燁,你也有今天嗎?”
張廷玉早就回來了,只是沒敢言聲。此刻,他見皇上口中嚅動,似乎是在說話,便趴在他耳邊說:“皇上,外邊該見的人,臣都見過了。皇上,請安心歇著吧。”
康熙無力地看了張廷玉一眼,似乎要交代什麼話,卻又說不出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說:“叫,叫皇子……”
張廷玉點了點頭,急忙讓太監去傳命。很快,老三胤祉為首,領著皇子們跑進來了,齊刷刷地跪在康熙身邊。年紀大的,還能勉強自持,怕驚了聖駕,年紀小的,已經在暗自飲泣了。
這會兒,康熙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他叫道:“老四,過來,坐到朕的身邊。”
老四胤禎強忍著熱淚來到前邊。他哪敢坐下呀,跪在床頭,雙手捧著父皇那已經發涼了的手。就聽康熙說:
“朕只有一句話交代。朕死之後,你們不要鬧家務,要識大體。漢人比咱們愛新覺羅家的人多得多。你們一鬧,大清就完了。你們,要好好輔佐新君……”說著,他用力地捏了一下胤禎的手。胤禎感到,這一捏雖然是那麼無力,但他卻明白了皇阿瑪的心。他滿含熱淚地說:“皇阿瑪放心,兒臣等記下了。”
“好,記下,朕就放心去了。老四,你即刻拿著朕的金牌令箭,把胤祥赦出來,讓老大、老二也出來,朕想見見他們。”
胤禎答應一聲,起身摘下牆上掛著的金牌令箭。這金牌令箭,乃純金鑄成,上面雕龍描鳳,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小字,輝煌奪目,顯示著代天行令的權威。胤禎向父皇又行了一禮:“父皇請保重,兒臣去了。”說罷轉身出屋。但他卻並不急著走,而是磨磨蹭蹭地在廊沿下穿披風,換氈靴,支稜著耳朵,聽房內的動靜。
康熙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力氣似乎已經用盡。但他知道,下邊跪著的兒子們,都在等著那句最重要的話呢。他強自掙扎著說:“你們不是想知道,朕讓誰來繼承大業嗎?現在該說了。朕告訴你們,就是剛才出去的四阿哥胤禎。”
在屋外的胤禎聽見這一聲,提著的心放下了。他大踏步地飛身走出了院門。
他走了,他高興了,屋裡的阿哥們卻驚呆了。可是康熙卻不容他們多想,對張廷玉說:“宣讀遺詔。”
張廷玉答應一聲,從御榻旁邊的大櫃子裡,取出了方苞草擬的那份遺詔;站在御榻前邊,面對眾皇子高聲朗讀。
一聽說皇位要傳給老四,跟著八阿哥作亂的幾位皇子就慌神了。老八更是心急如焚,腦袋裡嗡嗡直叫。現在最要緊的是派人傳信,到豐臺調兵。可是,皇上卻讓張廷玉宣讀遺詔,他們幾個心裡再急也不敢動啊!都在盼著三下五去二地念完,好趕快脫身辦事。可是他們沒想到,皇上的這份遺詔竟是那麼長。敢情,康熙早給這幾個不安分的兒子們劃好圈了。當初,皇上向方苞交代草擬遺詔的差事時就說過了:“不要太長,有兩萬來字就行了。”好嘛,兩萬字,得念多長時間呢?起碼也得一個時辰!直到這時,老八才明白,壞了,上了老爺子的當了!張廷玉在上邊唸了些什麼,他是一句也沒聽見,只是左顧右盼地在尋找機會。老九、老十他們也急得抓耳撓腮,直向八哥遞眼色。老八忽然心一橫,悄悄地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卻被站在門口的李德全擋住了:“八爺,您,您這是……”
“啊?!哦,我,我要方便一下。”老八一邊說,一邊搶步擠出門外。但是,剛到門口卻撞上了武丹:“八爺,您要方便嗎?殿後邊有廁所,請吧。”
老八在搭訕著瞅機會:“喲,嘿……是武老將軍啊。你看,大冷的天,難為你在外邊受凍了。”
武丹可不吃這一套:“啊,謝八爺關照。昨兒個,我還向萬歲爺說呢:主子爺放心,老奴才武丹不是廢物。我往這兒一站,就是一道鐵門栓!”
老八一聽,武丹這是話裡有話呀。再往外一看,嗬,四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手按腰刀,站在門洞裡。外邊,劉鐵成和張五哥,握劍在手,昂首挺立。看來,硬闖是不行了。他正要回屋,卻突然看見何柱兒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老八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何柱兒這奴才來得正是時候!
第五十五章 老皇上晏駕暢春園 十三郎逞威車臺營
康熙皇上即將晏駕,張廷玉正在向皇子們宣讀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