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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道,“他瞞著鰲拜的事不少。”
這個訊息使魏東亭深為震驚,咬著嘴唇陷入沉思,卻聽康熙又道:“你想,他是皇室近枝,鰲拜篡了皇位,於他有甚麼好處?”
魏東亭從未想過這檔子事,不禁語塞:“這……”你不忙回答。朕看他們未必真是一黨。他或是潛入鰲拜跟前,佯作擁戴伺機為朝廷出力;或是自己另有圖謀,借一借鰲拜勢力。這些話你可存在心裡將來或可驗證。”
“是!”
再過一個月便是中秋。”康熙沉吟道,“你得便兒約他一下,與朕一同出去踏秋一遊。日子暫不定死,到時再告訴他,朕倒要瞧瞧他葫蘆裡裝的是甚麼藥。”
“不可!”蘇麻喇姑掀簾進來,大約覺得自己太冒失,又笑了笑才說道,“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何況聖上乃萬乘之君,豈可親臨險境?”
“這個不妨的。”魏東亭笑道,婉娘也太小瞧我們了,難道我們就白吃皇上俸祿不成?”
這不是吃俸祿不吃俸祿的事。”蘇麻喇姑毫不讓步,“不出事便罷。就是碰了萬歲爺一根汗毛,你悔斷了腸子也來不及!這事得經太皇太后定奪!”
“這個自然,”康熙笑道,“不過朕意是一定要去的。天天就在這幾處地方轉,也實在太悶。小魏子先作準備好了,騰便微服轉一遭兒也無妨。”魏東亭也笑道:“這個主上儘自放心。”
“今日說好,說不定哪日我也去湊熱鬧!”蘇麻喇姑接著補上一句。
“那就這麼先定下來。”康熙道,“待朕請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懿旨再說罷。”
魏東亭放馬回宅。出了宮抬頭看時,已是申牌時分,雖已炎日西斜,秋老虎的餘威似乎還沒有消盡,連馬也熱得懶洋洋的。便笑罵一聲:“連你這畜牲也熱得這樣,咱們到個好去處,我飲酒,你飲雞蛋清拌水!”便催馬往嘉興樓專——自明珠與翠姑好上,常來這裡,魏東亭也不時去敲梆子玩兒。
過了慶豐齋,恰巧迎頭遇見了在鰲拜府當著筆帖式的劉華。二人過去同在內務府當差,曾是好朋友。後來,魏東亭做了侍衛,劉華便不再多來。更因魏東亭身負秘密差使也不便往來,因此雙方就疏遠了。那劉華也瞧見了魏東亭,穿著鮮亮朝服,騎著高頭大馬,便別轉了臉只裝沒看見。魏東亭一笑下馬,一把抓住問道:“怎麼啦,老兄在中堂那裡當差,便瞧不上咱了?”
劉華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倒會反咬一口你現在是魏大人,咱倒好,劉筆帖式!俗話說,富易妻,貴易友。你瞧咱配得上高攀你麼?”
魏東亭笑宣:“別說這些叫人噁心的話了!來,好哥子,上樓吃酒!”
他知道劉華是個酒貓子。歷來一讓就到,不料這次他竟認真推辭道:“真地有事,改日再陪。”魏東亭便也愈加讓得認真:“怎麼,鰲中堂真把你調教出來了,連劉二爺也出息得不吃酒了!”
“怕他狗屁!”劉華最是血性,吃的就是這一套,便站住腳步,“老子早不想幹了。要不是為了使錢還方便,誰他媽的願在那窩子裡將就!”
魏東亭聽出話中有因。便兌:“和我吃酒就丟差使,至於嗎。要是他真攆你包在兄弟身上!”一邊說一邊便拽劉華上了樓。
三大杯老燒刀子下肚,劉華便上了臉。他夾起兩片宮爆玉蘭片塞進嘴裡,不勝感慨他說道:“咱們那夥子兄弟都升發了,數你發得高。頂不濟的也得個內務府的藍頂子管帶,就是我老劉華窩囊!說著端起酒杯咕地一口吸盡。
“當初雖說是老林薦你,也是你自己願意嘛!”魏東亭忙替他斟酒,“不是我說,你要在這邊,這會子再不濟也得弄個五品頂戴!”
“唉!準叫我家裡窮呢。窮了就沒出息,就跟御茶房裡小毛子一樣,背時!”劉華長嘆一聲,“在這當差,錢比內務府是多得多,除了方才說的,就是他媽的不自在。不逢年節,不遇賞賜私自吃酒,那板子打得也真狠!”說著又把酒喝乾了。
魏東亭笑著給他續上酒,又道:“當然了,一品當朝太師府,能沒點規矩?”劉華久不逢酒,今日開了杯便毫無節制,就又飲了一杯。聽魏東亭如此說,盯著魏東亭冷笑道:“規矩?他有甚麼規矩!文武百官由他立規矩,大臣府裡卻由相婆立規矩。要不是老婆管著,誰知他會規矩出個什麼模樣兒!”劉華雖是一吃酒便紅臉,但實際上酒量頗大。飲了幾杯解渴酒,便反勸魏東亭,“來來!怎麼儘讓我一個人喝,你也來!”
魏東亭忙笑著飲了,又斟滿了兩杯,說道:“喝——中堂是道學先生,還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