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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的世界,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李金鰲頭痛得很,後來葉流西回想起之前在那旗鎮上,小姐們的南北派之爭,給李金鰲出了主意:“你再去找一隻大公雞來試試看。”
鎮八方華麗登場。
但戲份少到讓人咂舌,如流星般驚鴻一瞥,旋即隕落:鎮山河和鎮四海達成了空前的團結,兩雞聯爪,幾乎把鎮八方的雞毛都薅去了一半……
八方的失意,換來了山河四海親如一家。
但今晚上,它倆的裝束怪怪的。
兩隻雞都穿戴兜帽的黑色披風,披風的結釦優雅拴在雞脖子上,偶爾走動,披風的角還一掀一掀的。
阿禾噗嗤一聲笑出來。
葉流西皺眉:“你這是幹什麼?”
李金鰲說:“今晚上不是要談判嗎?龍芝也會來的。”
懂了,是想給龍芝難堪。
葉流西沒好氣:“脫下來,這像什麼樣子。”
今時今日,她佔絕對優勢,犯不著耍這種不入流伎倆去羞辱對手。
李金鰲悻悻的,伸手去解鎮山河的披風,鎮山河見勢不妙,立馬給鎮四海使了個眼神,兩隻雞心有靈犀,撲騰著翅膀四下亂躲。
幹嘛呀幹嘛呀,人家就喜歡穿披風,走路帶風,跑起來還飄飄的,特別酷,特別有氣質,就不脫!
葉流西又好氣又好笑,頓了頓問李金鰲:“銀蠶心絃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蠍眼之中,本來就蓄養了不少方士,屍堆之後,葉流西把方士都交給李金鰲帶,李金鰲結結巴巴推脫,怕自己不行,又怕別人會講他是裙帶關係。
葉流西回答:“本來就是裙帶關係,你不跟我同患難,我也不會給你機會。但裙帶關係上位的,不一定都是酒囊飯袋,你一把年紀了出來闖蕩,機會我給了,你不接,落地就碎,我也不會問你第二次了。”
李金鰲心如擂鼓,連咽兩次唾沫之後,牙關一咬,接下了。
這九個月,他的任務是招攬方士,彙編術法,安排掠陣,外加盡一切努力,打聽關於銀蠶心絃的訊息。
李金鰲說:“流西小姐,我們多方探聽過了,銀蠶心絃,的確是龍家的秘技。會撥絃續命的,只有龍申和龍芝兩個人。”
葉流西轉頭看阿禾:“龍申今晚會來吧?”
阿禾點頭:“趙觀壽、籤家老太太、龍申,還有龍芝,應該都會來……要麼西姐,我去跟趙觀壽說,不要龍芝來了,免得你見了她生氣。”
葉流西笑起來:“怎麼會生氣呢,我見了她,高興都來不及呢,這成就沒她來分享,怪沒勁的。”
***
月上中天,龍申的車出了方士城,車前蓋上流光匯成的龍頭金戳起伏流轉,頗具氣勢。
車內,龍芝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龍申鬚髮皆白,穿方口布鞋,著寬大的白布太極服,一直闔目養神,看上去不像方士城的首腦,反而更像其貌不揚無慾無求的老人家。
龍芝忍不住開口:“爸爸,我的銀蠶心絃九個月前就丟了,一直找不到,我懷疑在葉流西手上。她讓你列席談判,用意再明顯不過了,爸爸,如果真這樣的話,你千萬不要為她撥絃,再有十天不到,昌東就會死的,到時候葉流西痛不欲生,就是我們反擊的好時候了。”
龍申眼睛依舊闔著:“龍芝,人生有起有伏,做人要知道什麼時候低頭。”
龍芝忍無可忍:“葉流西是從屍堆一路往黑石城推進,很多市集,她根本是繞開的!沒錯,她有槍,但關外禁槍,她儲備一定不多,還有,黑石城牆堅壁厚,炮都未必能轟開,何況是槍!又沒到窮途末路,我們還有機會的!”
龍申睜開眼睛,語氣緩和:“就是因為沒到窮途末路,我們才有機會上談判桌,真到了那一步,誰還花那個力氣跟你談?”
“龍芝,以前你怎麼對付葉流西,我從來不干涉。一個無關緊要小角色,被你整死了也無所謂。但她從一無所有,到絕地翻盤,到今天能威脅黑石城,我就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她弱時,你可以對她動刀,但她強了,動刀就是傷人八千,自損一萬,這個時候,你應該收刀勸酒,趁事情還沒鬧到不可挽回時,及時止損。”
“你趙叔已經把葉流西開出的條件告訴我們了,用幾個人來換一座城,我們都覺得很合算——你不要再犟了,撥絃的事先擺一邊,高深在哪,江斬在哪,你還是不說嗎?”
見龍芝不吭聲,龍申語氣加重:“龍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