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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的鋼筋鐵骨,你的心絃,高深的移魂轉魄,甚至阿禾的代舌……阿禾說的對,你不能同時依賴著它,又想絕了它。”
心裡忽然空落,覺得這九個月奔忙,失去那麼多,收穫卻寥寥。
她睜開眼睛。
空氣裡有馥郁米香。
原來白粥剛剛熬好嗎?她說了那麼多,還以為過了很久,誰知像傳說裡的黃粱一夢:一生的跌宕和榮華過去,一鍋黃米飯還沒煮熟。
忽然心有不甘,爬起來問昌東:“怎麼辦呢,還有那麼多事,沒完沒了,都不盡如我的願。”
昌東笑,擰開礦泉水瓶,拿水潑滅灶下的殘火,然後反問她:“有那麼多事,不好嗎?”
“流西,人活著,本來就是在不斷遇事,跟事較勁。不是人放倒了事,就是事放倒了人,被事放倒了的,就沒以後了,放倒了事的,還得再去遇新的事。”
什麼事到了他這兒,就描得輕,也寫得淡了,葉流西恨恨:“還笑,三年後,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了,萬一再起什麼波折……”
話沒說完,昌東湊過來,吻住她的嘴唇。
為什麼不笑呢,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只能活在他的願望裡,現在,已經坐在他身邊了。
也許真的還會起波折的,但人的心電圖,不也是時刻波折嗎?死人才是無浪無折一條直線——這三年裡,他們還得攜手去遇事,不斷放倒事兒不是嗎?高深一樣,丁柳和肥唐他們也一樣,日子還那麼長,故事也總會隨著日出翻新。
他的希望不算奢侈,只想三年之後,再三年,一次次地邁過坎,看著她平安到老,看著她長出皺紋,在一群小老太太當中氣質超群,數一數二。
【全文完】
後記
幾年之後的某天晚上,昌東的女兒昌小西爬上他的膝蓋,問他:“爸爸,我棍棍叔說,當初是我媽媽向你求的婚,你怎麼能這樣啊,男人怎麼能讓女人求婚呢?”
昌東說:“這件事很複雜,你這個年齡和閱歷,是不會懂的……”
他陷入了沉思。
那是在哈羅公路上,他和葉流西時隔九個月再相逢,他記得,當時太陽昇起,霞光萬道,兩人剛從一個熱吻裡分開,灶臺上的熱粥餘溫嫋嫋。
葉流西看著他說:“我昨兒晚上,路過白龍堆的營地,當時颳大風,把一張字幅刮到我頭頂上,我手一伸,就撈住了。湊近了一看,是婚紗攝影的字幅,我就覺得,像是什麼預兆。”
“而且我出關前,請籤家人測過黃符字籤,簽上說,我這趟出關,會稱心遂意的。”
聞絃歌而知雅意,昌東秒懂:“流西……”
葉流西打斷他:“沒事,你有你的步驟,你計劃你的,我執行我的。將來呢,你要覺得你的效果會更好,就再來一次。如果不如我的話,就以我的為準吧。”
說完,站起身,走到越野車邊,開啟後車廂,從裡頭用力拽拖下好幾個麻袋來。
很重,落地轟然作響,裝的肯定不是瓜,瓜這麼砸,會開瓢的,而且明顯份量也不夠。
葉流西解開扎口,開始往地上砌金磚。
不是金店裡那種袖珍精緻,方方正正的小金條,黃金礦山端得霸氣,金磚塊塊都有蓋樓的磚頭那麼大,且沉且重,落地有聲。
她一塊塊地砌,砌成了小座金山,太陽昇得更高了,這金山就在她身側熠熠生輝。
然後她抬眼看他,問了句話。
“昌東,你要不要……跟了我啊?”
……
昌東低頭看昌小西。
“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有一種求婚,讓人很難抗拒,也很難……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