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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時候了,蠍眼現在家大業大,丁口上萬,你做任何事之前,都得考慮全域性,就算個人有犧牲,為了大局,又算得了什麼?大家有分工,我早就說過,玉門關的任何事,我都能應付,你管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這場會面,稱得上是不歡而散,青芝再次離開的時候,江斬破天荒沒去送她——其實去了,但沒露面,避在一棵巨大的胡楊背後,看她在那站著等,大概是等他來,等了一會之後,上車走了。
青芝走了,他心情不好,常喝悶酒,閆長老被拉著作陪,總開導他。
——斬爺,咱們知道你和青主同甘共苦,情誼不同。但到底她是主,當主子的,最怕人功高震主。
——青主從小被人屠過村,疑心重,胡楊城起事這麼大的事你都沒跟她商量,你可真得注意點。你別嫌我說話難聽,我是她我就要開始防你了,哪天你把她架空了也有可能啊。
……
江斬急紅了眼,一腳踹翻酒桌:“我架空她?我不幹了行不行?這樣她就不用防我了。”
他也不知道是跟誰賭氣,真的撂了攤子說走就走,帶上隨從,開車出了胡楊城。
原本準備在外頭兜兩天就回去的,但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想去黃金礦山。
他和青芝相識於微時,這微時避不開黃金礦山、蛛網般不知道通往何處的礦道,還有無數個他給她送吃食的夜晚。
但這憶舊沒能成行,因為中間出了點意外:在去黃金礦山的路上,他救了一隊要被送進黃金礦山的可憐人,其中就有龍芝。
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混戰中,那些奴隸都四散奔逃,只她不畏不懼,還衝上來幫他擋刀——當然沒擋成,江斬拉開她,順帶著一刀砍翻那個偷襲他的金羽衛。
事後,他問龍芝:“大家非親非故的,別人都逃跑,你衝上來給我擋刀幹什麼?”
殷勤得有點反常,而反常必有妖。
龍芝的回答讓他眼前一亮,她說:“我這樣的罪人,戶籍都被除了名,能跑到哪兒去呢,跑再遠也會被抓回來的,還不如找個靠山,你敢攻擊金羽衛,說明你有本事。那個金羽衛離你不近,一刀砍下去頂多受傷,我為你擋了刀,我就是你恩人,你不好意思撇下恩人,帶上我的話,我就算有了去處,不比那些逃跑的人強嗎?”
江斬哈哈大笑。
她有點像他,他喜歡這樣在逆境中拼命抓住一切資源求生的聰明人,更何況,她還有著跟他相似到驚人的經歷:也是原本家境尚可,一朝獲罪,全族潰散。
他帶著龍芝回了胡楊城,一路上,兩人聊起很多東西,相同的成長環境讓他們有太多懷舊的話題:黑石城的日落,冬天公園裡盛放的龜背蛇梅,有一年西市起的大火,還有小時候,流光不知道怎麼的生了病,有好一段時間,城裡的光都忽閃忽閃,晃得人頭暈……
江斬覺得,自己很久都沒這麼放鬆過了。
回到胡楊城之後,起初他只准備讓龍芝幹些輕鬆的文書活兒,後來發現,這樣太埋汰她的聰明瞭:一時興起教她的三招兩式,她一兩天就能耍得似模似樣,偶爾幫他出些主意,也意想不到的妥帖易行。
英雄不問出身,能者上位,江斬覺得,她再磨礪個一兩年,多立點功,未必不如金蠍會的那些長老。
他對她悉心栽培,處處給她機會,而龍芝也從沒辜負這樣的機會,所有交代她的事,她都能辦到滿分,偶爾還會給他意外驚喜。
閆長老看在眼裡,有一次私下問他:“斬爺,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江斬矢口否認:“胡說,我只喜歡青芝一個人。”
閆長老嘖嘖有聲:“喜歡咱們青主,可不是件聰明的事啊,青主的心如果是大湖,男歡女愛,怕是連一瓢水都佔不到。斬爺,你到底是喜歡青主,還是感激她啊?我看你自己都搞不清吧。”
江斬被他給問住了。
他第一眼見到青芝為他受傷的時候,就發誓要死心塌地對她好,一輩子對她好,這不就是愛嗎?他的生命裡,青芝永遠是第一位的,比他自己都重要。
那龍芝呢?龍芝和青芝不一樣,和青芝在一起時,他總是陪著小心,生怕她不高興,但和龍芝在一起就放鬆多了,她性子溫柔,眼波里總帶笑意,兼理他的衣食起居,細緻入微。
江斬驀地冷汗涔涔,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他怎麼能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去比較呢。
……
過了一段時間,青芝開博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