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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磨好了,已不似一把匕首,倒像一支簪,雅魚將它插進了髮髻。
勾踐寢宮,夜。
勾踐:“石買,寡人不得不與你交一交底。寡人與王后這一去,恐再也回不來了……”
“大王……”石買欲言。
勾踐:“時辰已不早,寡人這就要去了,不要打斷寡人的話,你只聽著就是了。寡人雖已委范蠡與文種守國,可寡人還是不放心,他們二人畢竟是客卿。寡人去後,你著人好好地尋訪王子,若能找到,再好不過。若過了三五年寡人還是回不了國,你就讓王子繼位。若找不到王子,那就由你來把握越國的命運吧,該立誰,你看著辦。將來有一日,寡人有幸而奔歸生天時,如若已有國君,寡人不會再與他爭。寡人願歸之山野,優遊林下,再不問世事,忘國而終……”
“大王,大王啊……”石買又伏著,泣難成聲。
許久後,當石買再抬首時,勾踐已經不在了。
宮廊,晨。
勾踐與雅魚同行。宮道上難尋半個人影。西風肅殺,敗草以及枯葉貼著宮道一陣緊似一陣地飄蕩。殘舊的魚皮宮燈在木杆上吱吱呀呀地搖著!
勾踐夫婦的身影拖得很長,長得遮住了半條宮廊……
越王宮後門,晨。
當勾踐夫婦正要出後宮門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忽奔至。勾踐扭首一望,正是他的大臣們。勾踐的臉色一沉:“為何要送?”
文種:“大王遠行,臣等豈能不送?”
勾踐:“寡人已作千里俘囚,是有去日,再無歸日了!”
文種:“臣不這麼看,遠有商湯被囚於夏臺,文王圄於羑里,生死渺茫,幾乎難見生的希望,只因大傑之士能忍辱負重,最終都一舉而成王者。近如齊桓公奔莒,晉文公奔翟,無不流亡多年,嚐遍人情冷落,被拒多家藩國,受盡奇恥大辱,最後都終成大業。”
勾踐:“文種,不要說得那麼遠,只要你與范蠡好好守國,善待臣子,善待百姓,寡人就感激不盡!都別再言,寡人去了。”
“大王。”范蠡呼著已至,他竟揹著一個包袱,對勾踐道,“范蠡隨大王與王后一同入吳。”
勾踐:“范蠡,你這又是何苦?”
范蠡:“大王遠行,身邊總要有一名役使之人,范蠡已了無牽掛,追隨大王,范蠡心甘情願。”
雅魚:“可西施呢,你讓她怎辦?”
范蠡:“已打發她回苧蘿村去了。”
此時,已有臣子痛哭失聲。勾踐不願看到哭泣,更不想與臣子們一一告別,臉一嚴喊:“開啟宮門!”
有人將宮門開啟。當勾踐、雅魚、范蠡一出宮門時,由不得皆大愣——宮門外早已守候著眾多的吳軍。還未等勾踐以及臣子們反應過來,吳軍軍校掩燭已喊:“上大料!”數名軍卒聞喊左右執住了勾踐。勾踐欲掙扎時,一襲大囚袍已套於他身,隨後一根圓木挺出,銅鏈響時,勾踐的雙手被鎖於圓木上。
文種喊:“豈可如此對待我王?”
由宮門湧出的大臣們喊著:“不可啊……”“大王,大王啊……”“蒼天哪……”
已一片紛亂,許多大臣手足無措!
“寂靜!”吳軍軍校掩燭厲吼一聲。昂立的吳軍卒們將戈戟一亮,對準了眾臣,眾臣這才寂然。掩燭取出一策,展策而喊名,“雅魚!”剛一喊出名字,吳軍軍卒們將雅魚也鎖上了大料。“范蠡、諸稽郢、苦成、巖鷹、胥犴、疇無餘!”掩燭連喊六人,六名臣子也被軍卒一執,套上囚袍鎖於大料。
不一會兒,掩燭讀出一串更長的名單:“辛田、介子豹、李殳、羊舌皿、賈度……”
在場的越臣們幾乎有一大半被喊了名,俱被軍卒執出,套袍,上了串手,又被鎖於兩條長長的串腿銅鏈上。左右互拴,一鏈拴成兩行。
第十八章 毀鼎入吳(8)
文種、皓進、曳庸等少數幾名未被喊到名字的大臣幾乎驚呆,更無計可施,他們只能跪著。
粗大的串腿銅鏈上,人越拴越多,有點了名而不在送行人群中的,已被軍卒們自他處押來拴上。當掩燭不再喊名時,那銅鏈已拴了百多人。
“起行!”掩燭厲喊一聲,勾踐等人在前,其餘人成四行在後,“嘩嘩”的銅鏈之聲響起。
勾踐行著,扭首望了文種等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無奈與絕望!
文種等人已將頭顱埋入懷中,再不敢看。
大街,日。
大鏈被囚奴們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