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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聲吟唱:“是誰和誰的心,刻在樹上的痕跡;是誰和誰的名字,留在牆上未曾洗去。雖然分手的季節在變,雖然離別的理由在變,但那些青梅竹馬的愛情不曾忘記……是誰給誰的信,藏在深鎖的抽屜,是誰和誰和身影,留在泛黃的相片裡。雖然情侶的誓言在變,雖然說謊的方式在變,但那些魂縈夢繫的秘密不曾忘記……”
王斌靜靜地聽著:“什麼歌兒?”
“《青梅竹馬》,周治平的。”楚靜合著音樂在唱著。
外面遠處客機還在起降,王斌默默地看著。他的臉上五顏六色,所以也說不清楚是什麼表情。只有眼中淚花的反光,在擦黑的傍晚清晰可辯。
第27節 冰是睡著的水(二十七)
“當我們唱著一些無聊的歌曲,談著愛與不愛的問題,幻想是林黛玉愛著賈寶玉,或是牛郎織女約在七夕……而那些作過的夢唱過的歌愛過的人,那些我們天真的以為永遠不會結束的事,而作過的夢唱過的歌愛過的人,留在漫漫歲月不能在續……”歌聲在狹小卻是溫馨的臥室迴盪著,韓曉琳坐在桌子前面呆呆地聽著。眼淚滑在她的臉上,淚花盈盈看著面前小小的相簿,裡面都是同學們從小到大的合影和單人照。——在這個時候她才突然發現自從上初中以後王斌就沒跟大家一起照過相,甚至是不得不拍的初中和高中的畢業照,一次是頭天突然
跟外面流氓打架受傷臉上包著紗布,還有一次是不知道怎麼弄的被馬蜂紮了眼皮發腫就戴了個墨鏡。
原來十二歲以後的王斌只能存在於自己的記憶裡面了……韓曉琳覺得好委屈,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哭出來:“王斌,怎麼你連一張照片都不給我留下啊?!你的心怎麼那麼狠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其實不想出國,只要你一句話我就留下啊……”
“Nina?你怎麼了?”哭聲驚動了隔壁的女孩Sunny,她好奇地推門探頭。Sunny來自臺灣,漢語名字叫凌蘭。兩個人在一起合租有幾個月了,都是學教育學碩士學位的所以關係也很好。
“我沒事。”韓曉琳擦擦眼淚。
“又想家了?”凌蘭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關心地問,隨手翻著她面前的相簿:“都是你的同學啊?”
“嗯。”韓曉琳點頭,看見小時候一臉倔強的王斌眼淚又出來了。她伸手合上相簿,勉強地笑笑:“我好了,你的論文寫完了嗎?”
“還沒呢。”凌蘭調皮地笑翻開那頁相簿,指著王斌:“這個男生蠻可愛的啊,是你弟弟吧?”
“我要有這個弟弟早就被氣死了。”韓曉琳無奈苦笑。
凌蘭看看照片日期轉轉眼睛:“那是你的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我什麼人。”韓曉琳傷感地說,“他也許根本就不喜歡我。”
“怎麼可能呢?你這個大美女要是在臺北,不知道多少男生追咯!”凌蘭笑著摟住韓曉琳的肩膀,“要不我介紹你給我表哥吧?他肯定喜歡你!”
“別開玩笑了。”韓曉琳黯然說,“我不想談朋友,我來是學習的。”
電話響了,凌蘭跑到客廳拿起來聽了幾句,喊:“Nina,找你的!是個男生哦!”
韓曉琳納悶地拿起來:“哈羅?”
對方是個典型的美國人:“哈羅!韓小姐嗎?我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叫我麥克。我是FBI特工,可以請你出來喝杯咖啡嗎?”
“FBI?”韓曉琳納悶地問,“你們找我幹什麼呢?”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談一談。”麥克很隨和。
韓曉琳懷疑地問:“我沒有違反美國法律,為什麼你們要找我?”
“我並沒說你違法,我只是想和你進行一次談話。”麥克笑著說,“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韓曉琳問。
“我會出示我的證件。”麥克說,“如果你方便,半個小時以後就在你家對面的咖啡館見面好了。我穿黑色西服,坐在靠窗的位置。”
韓曉琳拿著電話發了半天傻,但是還是去換衣服去了。FBI——美國聯邦調查局,在人家地頭是惹不起的。何況現在是光天化日,自己也沒什麼虧心事,去就去吧。半小時以後,穿著樸素牛仔服的韓曉琳出現在咖啡館。坐在視窗的麥克笑著站起來伸出右手:“韓小姐,我是麥克。”
韓曉琳坐在他的對面納悶地看著他:“麥克先生,我可以看一下您的證件麼?”
麥克拿出FBI徽章交給她笑著說:“當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