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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二月,鳳凰山卻如陽春三月般燦爛明媚。
山上大部分栽的是松樹,松樹底下好多小小的松菇都露出了頭,跟一個個小傘一樣,還未走近就聞到一股山間松木特有的氣息和松菇的清香,花椒瞧著心裡歡喜,放下竹筐就開始採松菇,這些可是好東西,純天然無汙染的菌子無論包餃子還是燉湯都是一等一的鮮,甚至還可以做成松菇醬,能儲存好長時間。
松林裡還夾雜著幾棵果樹,高矮不一錯落有致,還沒有發芽,花椒就認出了幾棵梨樹和棗樹桃樹,另外幾棵暫且不好辨認。
除了這片林子,四下裡全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農田,還沒有耕種,每塊地都打理得比較平整。
四下裡還插了籬笆,看上去很是精緻。
山頂一股清泉潺潺流下,從山間蔓延而下,在山腳下匯聚成了一汪湖水,站在松林邊上,依稀能望見湖邊的那個小亭子。
這裡有點像虎嘯崗,但比虎嘯崗要大得多。
常先生選的這個地方真是不錯。
許是山下的村民上不了山,松林底下的松菇沒人來採,花椒在松林邊上就採了大半筐各色蘑菇,最多就是松菇,松菇曬乾後能儲存好長時間,而且燉雞特別美味。
正想著,眼前冷不丁投下兩個身影,花椒嚇了一跳,忙回頭看,是一對少年男女,兩人正好奇地打量她,小姑娘頭上帶著一個草環,打著手勢比劃,嘴裡發出哇啦哇啦的聲音,小夥子開口問道:“她問你,可是先生的客人?”
“正是,你們是什麼人?”花椒問道。
“我們是先生身邊的人。”小夥子指了指草房那邊,“先生讓我們過來接你。”
小姑娘上前接過花椒背上的竹簍,背在了小夥子身上,又指了指草房那邊,哇啦哇啦說了一通,花椒一句也沒聽懂,小夥子繼續翻譯:“她讓你教她怎麼做蘑菇,我們常年只吃南瓜飯。”
常年吃南瓜飯……
花椒瞬間覺得他們太可憐了,問道:“你們怎麼稱呼?”
“我叫阿山,她叫阿秀。”小夥計道。
花椒恍悟,問道:“你們住在哪裡?”
整個山上她就看見這麼三間草房。
昨晚常先生說去地窖睡,難不成他們也睡地窖?
“我們在那邊。”阿山指了指農田那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我們住窯洞。”
花椒這才看清對面的山崖下的確鑿了兩孔窯洞,窯洞旁栽了樹,門前還有一塊農田,窯洞面南背北,離草房那邊只隔了幾塊農田,阿山揹著竹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前面,阿秀則上前親親熱熱地挽著花椒的胳膊,阿山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阿秀成天面對我跟先生,見了女人就高興,你不要見怪。”
“不會。”花椒忍不住多看了看小姑娘,小姑娘長得挺秀氣的,大概是不常見生人的緣故,臉色的笑容很自然純真,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玉石,花椒握了握小姑娘的手,溫聲道,“我叫花椒,你們喊我名字就好。”
她的手很粗糙,全是薄繭,全然沒有姑娘家的嬌嫩。
不用猜,肯定是常年幹活的緣故。
阿秀很是高興,哇啦哇啦地喊了一句。
花椒笑著應了一聲。
阿山撓撓頭,回頭道:“應該叫花椒姐吧?”
小姑娘又含糊不清地發出花椒聽不懂的聲音。
“叫什麼都一樣。”花椒莞爾。
大概是在裴家浸潤久了,她特別喜歡這兩個年輕人。
尤其是這個阿秀。
回了草房,裴澤正抱了孩子跟常傳喝茶聊天,見三人回來,常傳才給裴澤介紹道:“他們兩個都是小時候別人送到我這裡來的棄嬰,一個啞巴,一個瘸子,我就留下幫我打理鳳凰山,昨兒兩人在山後翻地,我就沒讓他們過來。”
裴澤打量了兩人一眼,感慨道:“這些年,師父過得也不易。”
他當了爹,知道撫養孩子的艱難。
更何況,他師父一個光棍撫養兩個棄嬰這麼大,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歹是一條命,能留住就儘量留住,多活一天算一天。”常傳摸了摸宣哥兒白白胖胖的小手,不以為然道,“之前別說兩個了,就是再多師父也養得過來,現在不行了,留下他們兩個好歹跟我做個伴吧,說實在的,阿秀要不是個啞巴,我還想讓你們帶出去嫁個好人家呢!”
“先生,阿秀不是啞巴,她會說話呢!”阿山理直氣壯。
“哼,也就你小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