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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車跟了她一路,此刻就停在路邊,裴陸臣盯著她思忖良久,終是領著她上了車。
車內安靜如死,只有底盤的些微顛簸提醒著時顏,她還活著。
裴陸臣逼自己不去看她,方向盤攥得死緊,一路疾馳,抵達後他要送她上樓,時顏拒絕。
他只能坐在車內,看著她一步步走進黑暗之中,自己的心,也隨之一點點墮入黑暗。
時顏一個人回到家,兩個保姆都在,她一身狼狽地站在她們面前,不怪她們心驚膽戰地回視。
時顏居高臨下的姿態一如既往:“限你們半小時內把屬於池城和冉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帶著他們和你們的行李離開。”
保姆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看彼此,時顏沒有複述,只說:“半小時以後如果還讓我看到你們待在我家,我就報警。”
她說完便離開,留下錯愕的她們慢慢消化她的話。
時顏聯絡了時裕的法律顧問,請他立即起草一份離婚協議。
她把自己的情況簡略地告知了律師。
“……他至今和第三者都沒有撇清關係,還隱瞞了他有私生女這件事。對,是婚前的刻意隱瞞,我剛才親耳聽到的。
這還不能完全判定他是婚姻過錯方?
他還涉嫌婚內強‘奸,這理由夠了麼?
雖然這個我沒有證據,不過很多人可以證明我們婚姻不和睦。我的公公就是證人……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他不同意離婚,我公公一定會上庭為我作證,你放心。”
財產分割問題上,時顏沒提其他的,但那塊地必須出售變現,或者直接過戶到她名下。
這是那個男人如今不配與她共有的回憶,她要收回它,或乾脆毀掉它。
孩子出生後撫養權的問題時顏也要求律師寫明,池城作為婚姻過錯方,時顏保留收回他探視權的權利。
律師將起草好的協議書傳真給時顏,她這才走出書房。
保姆已經收拾好了一部分行李,正在客廳打電話向池邵仁彙報,時顏在二樓走廊都聽得到她們的聲音。
見時顏下樓,二人頓時噤聲。
時顏過去劫過電話:“公公!”
這一聲喚得十分乖巧,池邵仁愣了半秒才譏諷出聲:“你不配這麼叫我。”
時顏的聲音恢復一貫的冷意:“婚禮上的事你大概聽說了,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我決定跟你兒子離婚。”
“我早說過,你這種女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時顏無聲冷笑,“你未來的孫子不能隨你的姓了,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那邊生生一頓。
時顏慢條斯理繼續道:“我的孩子以後會跟我姓,或者跟我未來的丈夫姓,我不會教他嫉恨你們池家,因為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怎樣的生父和爺爺。”
那頭愈發急促的呼吸聲,時顏聽得分明。
“你5年前叫我打掉孩子,那是因為你以為池城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可這些年你是看著池城一路過來的,現在你覺得,他沒了我,還能娶別人?再好的女人給他他也不要,怕是你池家再沒香火可繼,真是可惜。”
她的語調近乎惋惜,卻實實在在透著嘲弄,池邵仁忽的明白過來似的:“你別想誆我。你有孩子的話,還不趁機綁住池城?”
時顏無聲結束通話電話。
逞一時之氣也罷,在池邵仁知道冉冉的身世之前,他怕是要忍受不少日子的內心煎熬。
保姆連同行李統統被時顏掃地出門,她洗了澡換了衣服,褪去一切情緒,就此坐在客廳等待。
茶几上端端正正擺著離婚協議書和簽字筆,時顏沒有開燈,周圍唯一的亮度是來自窗外的光,漫長的等待時間裡,時顏異乎尋常的平靜。
心死的好處,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曾經深愛的人。
她的手機早已關機,家裡電話也拔了線,安慰或諷刺她全部拒聽。
一室安靜,開門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時顏抬頭看掛鐘:三個小時已經過去。
池城拖著疲累的腳步進了玄關,冉潔一仍在醫院接受搶救,生死未卜,他的婚禮,卻實實在在搞砸了。
池城的臉浸淫一室黑暗之中,直到亮燈,他才發現時顏。
她卻是從他進門那一刻起就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逆光而站,白襯衣,黑領結,一如往常英俊的臉,習慣倨傲的下顎此刻微垂。
時顏突然發現,她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