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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情到語調,都像在與朋友相處,友好、不親密,融洽、不曖昧,好像住院時的卿卿我我都是指間幹沙,隨著離婚證的出現而流失,自然而然的沒了,一切都隨之止步於出院的那一日。
但從煦也沒有因此怎麼樣,更沒有老死不相往來,離婚了,變前任,失憶了,他們的此刻就像很久以前的學生時代,一起上學、一起走路,一起聊天……
以前從煦總說:“陸慎非,你幫我解個題。”
現在他說:“那正巧,你帶我逛逛吧。”
陸慎非的眼底斂著不被察覺的專注,置身此刻,回想從前,沉默著,沒有回應,從煦“嗯?”一聲,回頭看他,陸慎非回神:“走吧。”
從煦出院已經有幾天了,如今的狀態氣色比剛出院的時候還要好,神色明朗且亮,走著聊著,還揶揄起來:“陸總平常日理萬機,很忙吧。”
陸慎非的眼尾漸漸染上笑意:“還行,至少今天不忙。”
兩人已經走到了大樓前,從煦往玻璃門後瞥了一眼,大大方方:“沒事兒,我就稍微逛逛,很快的,過會兒就走,你要忙也能忙。”
陸慎非心情極好,覺得今天完全不用忙,如果從煦願意,他以後的每一天,都可以不忙。
玻璃門敞開,兩人走進大樓。
樓內的樣子,和從煦記憶裡的六年前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文創園剛建好,公司陸陸續續入駐,大樓一層別說自動玻璃門,推拉的門都沒有,每天裝修團隊、搬家公司、各種人來來去去,為了保護大樓進門處的地磚,管理的物業給地上鋪了一層紙板做保護。
紙板被踩來踩去、風吹日曬,沾著灰和塗牆的粉,進來的每個人都會踩到,再帶著灰坐電梯上樓。
樓裡處處都是裝修垃圾、各種廣告,大夏天,油漆、傢俱味悶在大樓的冷氣裡,散都散不掉。
如今,光潔的玻璃門向兩邊敞開,一進去便是鹿橙的前臺,前臺旁有兩個小隔間,用來接待不方便進樓的外來人員。
繞過前臺,便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大廳的左邊是電梯間,右邊有個長廊,長廊後就是鹿橙的食堂。
食堂不算小,自助形式,包早午晚還有夜宵,飯點之外還有下午茶。
從煦誇道:“可以啊,陸總。”像模像樣的。
兩人從食堂逛出來,走到電梯前,陸慎非按了按鍵:“先去三樓。”
三樓是鹿橙最早辦公的那層,也是陸慎非辦公的地方。
陸慎非:“去我那兒坐會兒,今天有點熱,先喝點水。”
從煦沒拒絕:“也行。”
到了三樓,一出電梯,正對電梯的牆上,掛著橙黃色的標牌,就是“鹿橙”這兩個字。
因為很大,也很顯眼,從煦一出電梯就看到了,看了一眼,看了兩眼,第三眼,頓住了腳步。
沒看錯,這是他的字跡。
見他停下,看著廣告標牌,陸慎非也看過去,默了片刻:“你以前寫的。”
以前……
從煦點點頭,收回目光,重新邁步,建議:“看著有點舊了。”用了應該有些年頭了,“可以換個新的了。”
陸慎非沒應,也沒說什麼,聽出來,從煦只是在就事論事,那牌子確實很舊了,不是在暗示別的。
兩人走出電梯廳。
一出去,進了一道門,便是三樓東面的公共辦公區。
從煦跟著陸慎非,一露面,半個樓層都靜了,有人埋頭假裝工作,有人正大光明地坐在格斷後偷看。
從煦感受到了氣氛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在意,大大方方地掃視著。
陸慎非介紹:“專案組。”
從煦點了點頭。
剛點完,一抬頭,正前方七八米之外,某個辦公室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矗立著,面帶訝然。
從煦看著對方,回視著,邊走邊笑了一下。
裴苑一臉不敢相信。
從煦氣定神閒,走了幾步,低聲問旁邊的陸慎非:“裴苑進你公司了?”
陸慎非:“嗯。”
從煦想到什麼就直接問了:“他什麼時候進鹿橙的。”
陸慎非平時忙得要死,根本不會記這些瑣事,但裴苑不一樣,因為他是從煦當年推薦過來的,來得早,留得久,陸慎非有點印象:“剛畢業的時候。”
從煦:“我推薦的?”
陸慎非:“嗯。”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