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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美玉無援的卻不可多得。那些表面風雅,信寫得美妙,交際亦得體的人也多。可要在各方面都很是優異的女子,卻實在難得。自己稍微懂得一點,就一味誇耀而看輕別人,如此令人生厭的女子,卻是很多啊。
“常常有這樣的女子,父母雙全,對她又憐愛有加,嬌藏在深閨,將來的期望好像也很大;男子從傳聞中聽說這女子的某種才藝,便傾心愛慕,也是常有的事。此種女子,大多容貌姣好、性情溫淑,青春年華,卻閒暇無事,模仿別人,專心學習琴棋書畫以自娛,結果學得一藝之長。媒人往往避其短處而誇大她的長處。聽的人雖有所疑,又不能推斷其為說謊。但一旦相信了媒妁之言,和這女子相見,以致相處,其結果也是常常令人失望的啊!”
頭中將說到這裡,故作老成地嘆了一口氣。源氏公子不能完全贊同他的話,但覺得其中又不乏可取之處,便笑道:“她們中真的全無具有半點才藝的女子,有沒有呢?”頭中將聞此,當下又發議論道:
“一個女子,真個一無所長,誰也不會受騙去向她求愛。只恐怕世上完全一無是處的與完全無援可指的女子,同樣也是少有的吧。出身高貴的女子,眾人寵愛,缺點多被隱飾;聽到見到的人,自然也都相信是個絕代佳人。而中等人家的女子,她的性情、長處,外人都看得到,優劣是比較容易辨別的。至於下等人家的女子,不會惹人注目,也就不足道了。”
聽他說得有條有理,源氏公子也動了興致,便追問道:“你說的等級是什麼意思呢?上中下三等,尺度是什麼呢?假如一個女子,本來出身高貴,不料後來家道中落,以致身世飄零、身份也就變得低微了。而另一女子,生於卑貧之家,其後父親飛黃騰達,便擴充門第,樹立聲威,這種人家的女子即成了名媛。世事變遷莫測,又如何判定這兩種人的等級呢?”正在此提問之間,左馬頭與藤式部丞兩人值宿來了。這左馬頭也是個好色之人,見聞廣博,能言善辯。頭中將遂將他拉人座中,和他探討上中下三等的分別,自然也就有許多不堪入耳之言。
左馬頭議論道:“無論怎樣升官發財,門第本不高貴,世人對他們的看法也是不一樣的。而從前門第高貴,但是現在家道中落,月資也減少了,加上時過境遷,名聲也會衰落的。這種人家的女子心性雖仍清高,但因形勢所迫,有時也會做出不體面的事來。像這兩種人,各有所長,依我看也都還能歸人中等。還有一種人,身為諸國長官,掌管地方大權,等級雖已確定,但其中也有上中下的差別,而在她們裡面選拔中等的女子,正是目前的時尚。另一種人,地位比不上公卿,也不及與公卿同列的宰相,只是有四位的爵位。然而在世間的聲望並不壞,出身也不賤,自得其樂地過著愉快的日子,這倒也變不錯的。這種家庭經濟富裕,無花費之憂;教養女兒,更是審慎認真,對孩子的關懷也無微不至。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女子,其中必有不少才貌雙全的美人呢!這樣的女子一旦入宮,有幸獲得了恩寵,便有旱不盡的榮華,這種情況實在是很多的呢!”
源氏公子笑著插道:“如此道來,上中下等全以貧富來定標準了。”頭中將便不滿地指責道:“這不像是你之言語!”
左馬頭不為所擾,自顧說道:“昔日家世高貴,現在聲望顯赫、條件優越,然而在這樣的人家成長起來的女子,大都教養不良,相貌可惜,毫無可取之處。人們定會認為:如此富貴之家的女子,怎會養成此等模樣呢?這是不足道的。相反,芳家世高貴、聲望隆盛,則教養出來的女兒才貌相全,眾人才認為是當然的事。只可惜,最上等的人物,像我這樣的人難以接觸,現在暫且不去談論。可世間還有此類事情:荒郊村野之外的蓬門茅舍之中,有時竟埋沒著聰慧、秀麗的美人,儘管她們默默無聞、身世可憐,卻總能使人倍覺珍奇。這樣的美人生長於如此僻境,真個使人料所不及、永生難忘。
“也有這樣的人家,父親衰老而肥蠢,兄長的相貌也令人生厭。嘆以料想,這人家的女兒必不足道;可哪裡知道閨中之女竟也綽約風姿,言行舉止亦頗有風韻?雖然只是稍有才藝,也實在出人意外,此番興味尤其使人感動。這種人與絕色無假的佳人相比,自然遠不能及。然而出生於這樣的環境,真教人心生留戀啊!”
說到此處,他望望藤式部丞。藤式部丞有幾個妹妹,傳聞容貌聲望甚佳。藤式部丞。心想:左馬頭這番話莫非因我妹妹而發?因有所慮,便默而不語。
此時源氏公子心中大約在想:即使在上品女子中,要覓得一位稱心美人,也非易事,世事真是玄妙難解啊!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