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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將為浮舟舉辦七七法事。心下卻又疑心她是否真已死去。但念及無論死活,舉辦法事總是積功德的事,因此便囑律師於宇治寺中秘密隆重做道場。照他的吩咐,六十位法師所贈佈施品皆格外豐厚。浮舟的母親亦來此,加做了諸種佛事。旬親王將黃金盛裝於白銀壺中送至右近處算是供養她的。他深恐外人生疑,不便公開鋪張法事,不知內由的人紛紛猜疑:“給一位侍女的供養為何如此豐厚?”蒸大將亦派遣了大批親信前來寺裡辦事。眾人大惑不解:“奇怪!此女子究為何等樣人,法事黨辦得這般隆重?”不久常陸守也來了,他毫不拘謹,竟似主人,眾人更覺納悶。近來常陸守因女婿少將喜得貴子,大辦賀筵。甚是忙碌。家中珍寶應有盡有,近又收藏了唐土與新羅諸秀珍品。然而限於身分,故甚不足觀。此次法事雖是隱秘舉辦,然而排場異常體面。常陸守見後,心想:“可惜浮舟無幸於世,否則她日後福份之高貴將無可比擬。”包親王夫人也送來諸種物品佈施,又命設筵宴請七憎。皇上也略聞蒸大將曾有一鍾情女子。猜想他懷愛至濃,為不讓二公主得知,竟一度藏匿於宇治山莊,亦為他惋惜。意大將與旬親王二人一直為浮舟之死悲傷。旬親王清火熾盛,忽然失去戀人,更是痛心疾首。但他原來輕薄成性,為轉移情緒,又不斷與別的女子糾纏起來,秦大將卻心負愧疚,雖盡力關照浮舟家族,仍難消解心中愁悶。
再說明石是後為叔父式部卿親王服輕喪,喪期未滿尚居於六條院。此位便由旬親王之兄二皇子代任,由於位尊,不能常來參謁母后,旬親王心緒欠佳,百無聊賴,便常同母後帶來的姐姐大公主閒玩,藉以消愁。大公主的眾侍女一個比一個嫵媚,匈親王因未能仔細欣賞而頗覺遺憾。燕大將亦為之動心,情不由已暗戀上一位,便是大公主身邊的小宰相君。她穿姿絕美,令人心馳神往,品性亦極為優越。她對琴與琵琶,尤其獨到精深,一彈一撥,都美妙動人,寫信或講話,亦極富情趣。旬親王往日亦曾動此念,欲奪人所愛據為己有。但小宰相君卻說道:“我可不像別人那般屈從他!”她那矜持莊重的態度,頗得秦大將讚賞,感嘆此人的確與眾不同。而小宰相君亦察覺大將內心痛楚,不忍見到,便附詩勸慰,詩曰:
“雖悉君心苦,憐惜不由人。但因身份微,豈可吐微忱。讓我代她死了吧。”此詩附於一張雅緻的信箋上。悽清之夜,正值思緒惆悵,此詩如此慰貼,燻大將深為感動,便答詩道:
“遍歷無常事,何曾顯隱憂?無人曉此苦,惟君知我愁。”為答謝她此番好意,便步入她房間,說道:“正值無限憂傷,我喜得你贈詩分外欣慰。”黃大將本出身高貴,素來矜莊持重,舉止文雅,不肯隨意出人於侍女之室。而小宰相君身居陋室,即為宮中所謂“局”的小屋。對秦大將的突然降臨,她一時手足無措。幸而她一向不卑不亢,有理有節應對自如,更令蒸大將戀慕。便想:“此人竟比我所愛的那人更優雅些呢!為何於此處當宮女呢?若作了我的詩妾,終日守在我身邊就好了。”他暗暗將此念埋於心裡。
時至蓮花盛妍,明石皇后舉辦法華人講,先為亡父六條院主,再為義母紫夫人。各自擇定日期,供養經佛。法會異常在嚴宏大,講第五卷那日,儀式格外隆重,有幸前來六條院觀賞之人,皆為眾侍女遠近親故。第五天朝座講第八講,功德圓滿。法事期間殿內暫作了佛堂裝飾,如今須恢復原狀,放北廂中紙隔扇得全部開啟,以便僕役佈置整飾。便將大公主暫移居至西面廊房。因聽講過度疲憊,眾侍女皆回自己房裡休息去了,大公主身邊僅有幾個侍女侍候。此日,袁大將欲與一位退出的法師商談要事,便換了便抱來釣殿尋找。後來僧眾全部退出,素大將便坐於池塘旁納涼。此時園中人影甚少,那位小宰相君正與同伴們於附近一帷屏圍隔成的休息室暫歇。表大將屏息靜聽到寨奉的衣衫聲,猜想小宰相君定在其中。便從紙隔扇隙縫裡窺探,但見裡面不似普通侍女房間,佈置優雅清爽。從參差的帷屏隙間望去,室內一清二楚。有三位侍女與一女童,正將冰塊盛於蓋子中,喧嚷著將它割開來。她們未穿禮服,亦未穿窗汗衫,一幅放任不拘的模樣。黃大將未曾想到此處便是大公主的居處。忽覺眼睛一亮,一位身著白羅衫的女子,美貌絕倫,正微露笑唇,閒視著喧譁弄冰的眾位侍女。她正是大公主。此日酷熱難當,濃密的頭髮略微向前挽起,丰姿綽約美妙。蒸大將想:“我所見的美人不少,卻無如此美麗的。”相形見細,近旁的眾侍女,個個黯然失色,形同樹樁了。他略微定神,仔細觀看。只見一持女,身著黃色生絹單衫,外綴淡紫色裙子,纖手握扇,打扮得格外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