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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l?”
“啊?”
“發了個e-mail,是具體的婚禮安排,想聽聽你意見。”
趙權好想大罵滾吧別再來傷害我,但還是忍住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她回家開啟了電腦。婚禮在她心中,沒太多概念。她沒想過結婚,那東西對她們這類人來說,向來很遙遠。她幻想著,無非就是穿上雪白的婚紗,對方西裝革履。手捧一束紅玫瑰,羞答答地讓對方為自己帶上指銬。接吻,晚上做著已經在結婚前做過千百次的事情。這就是結婚,她的印象中,張遠是自己的老婆,已經和自己結婚了。
張遠的婚姻對於自己,就像是法院判決書將她的老婆判給了別人。她被打得暈乎乎地,就算是自己出了軌了,法院也不能這麼無情吧?不能這麼無情的!
她不知道在婚禮現場的那一幕,會是怎樣,她遠遠地坐著看心愛的人被別人攬在懷裡,別人走上前恭喜他們,讓他們早生貴子,早生貴子。
趙權開啟了那封郵件,裡面密密麻麻的字讓她頭暈眼花。她看了半天,才看懂前面的幾個字。來來去去目光就在第一行打轉,直到她看清楚看明白第一行寫的什麼的時候,她震驚了。
第一行字,寫的是:
最煩心的事情是對未來的假設。
她的思緒,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時候張遠還在學校,她還在當無業遊民。守在家裡,做著學校可能重新收留自己的白日夢。每一天,她都會送張遠上學,等她放學。為她做好吃的,哪怕根本不好吃。晚上就陪著她到處搜尋盜版碟回來看,看球,玩網遊,玩所有激烈血腥暴力或者幼稚可愛的遊戲,在網咖通宵,讓她靠著自己的肩頭,偶爾下點不良電影看一看。
那時候的她們,沒有未來。躺在床上,沒想過未來。對她們來說,簡單地相識,然後感慨對方的生活和自己多麼相似,再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一起住,一起做很多兄弟一般該做的事情。打打鬧鬧,相互開刷。打架的時間勝過了所有的臉紅,她們從未羞羞瑟瑟你碰一下我手臂,我摸一下你手指。哪怕到了那一天都沒有,一起看著肥皂劇,感慨著肥皂劇裡面人物有多墨跡,接著趙權說我喜歡你,可還沒到愛的程度。在一起嗎?張遠說好。
趙權哭著繼續往下看,那是她當年一字不差的演講內容。一字不差,她不知道張遠究竟怎麼做到的。
本身沒底的,人就愛亂想。沒個準確的東西,我們就瞎猜。人的想象力夠豐富,想到頭來白了煩惱絲,減掉了肥肉,甚至連瘦肉都給減掉了。整個人變得形容枯槁,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這就是人,誰讓人有這個大腦呢。這就是年輕人,年輕人才有過於旺盛的精力去做徒勞無功的事情。
我本人是不喜歡展望未來的,我覺得壓力大。不喜歡有壓力,不喜歡逼自己。比如說我某天站在鏡子面前發現自己胖了,那麼我就立馬減肥,不定計劃,不做任何準備,早上看到的就從早餐開始絕食。再比如說我某天站在鏡子面前發現自己骨瘦如柴了,那我立馬狼吞虎嚥,見到什麼好吃的一個都不放過。
胃經不起折騰就壞掉了。
還有太多的東西隨之壞掉。
人的成熟,是很可怕的事情。我真害怕自己有一天成熟了,對往日裡發生的事情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那我就不是我了。連喜怒哀樂都沒有了,活著有什麼用?四大皆空了,活一天和活一百年有區別嗎?我沒那麼高的境界,我也很滿足於我現在的心態和檔次。如此就夠了,做個凡人,何苦要讓自己心靜如水。
我是沒有信心的,對於未來,對於感情。很多東西是會事過境遷的,我害怕看的是春晚最後演員慢慢地一個一個出來然後站滿整個舞臺,因為那是看得到的緩慢的結束。最後還得聽一句“明年再見!”,繁華落盡,一切歸於沉寂。我受不了看著曲終人散的淒涼,我更受不了有人告訴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時那種豁達。如果鳥在他頭上飛過,他願意覺得什麼痕跡都沒有什麼都沒發生,那我寧可那隻鳥留一坨鳥屎。
人不知道抗爭,失去了鬥志,剩的就只有奴性了。
我是一個極端的人,但正因為極端,讓我更能看清什麼讓我喜,什麼讓我悲。讓我用更誇張的姿態對待人生種種,我激烈地讓別人看得清楚。我覺得酣暢淋漓,難過我都難過得酣暢淋漓。
我就是心煩了,就是想到了,而且對於未來的假設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抗爭了。我不會認命的,絕對不會說什麼以大局為重以事業為重以家庭為重的屁話,說這種混賬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