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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聽著我喘氣的聲音特別的響亮,我甚至都感覺到針管裡面的液體在滴答到我血管裡面的時候像是水滴掉進水桶中的脆響。
可我就是不能說話。
我就再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在這裡,我想再次的朝著江寬那巨孫子的傢伙罵一聲——你這傢伙也忒缺德了!
每次來看我不帶一點東西也就罷了,居然每次來都是大馬金刀地朝著我床頭一坐,抓起我床頭櫃上的水果點心就吃、順便還要打包帶回去給兄弟們嚐嚐,而且還說這叫同甘共苦有福同享!
那怎麼就沒見著你小子也捱上一槍、躺我旁邊的病床上來個有難同當?
而且聽楊可說克拉克那老實孩子臨走的時候把他的那把搏擊刀放在我身邊了,說是給我的留念,可你小子居然在把玩之後,很自然的就放到了你的口袋裡面,還說這叫代為保管,怕我年輕衝動鬧不好哪天拿著傷人……
這麼多年了,我也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說也是有自控能力了吧?
你啥時候把那把搏擊刀還給我啊?
你小子開的那破飯館,生意還好麼?
等我去了,我一定點上十個八個最貴的菜,吃不完了我打包帶走而且我一毛錢都不給……
我也叫你憋屈一回!
還得說年輕的時候體質好,加上平時操練的時候對創傷的適應能力早就是強的不能再強悍了,所以我在醫院裡面沒呆幾天,也就渾身不對勁地想要出去溜達。
可侯靜死活不讓,還拿出準嫂子的架勢說光頭你小子要是敢私下跑出醫院去轉悠,我立馬打電話給你曠明哥哥告狀去!
到時候……嘿嘿……
我就說這夫唱婦隨的老話是有道理的,這侯靜還沒進老曠家大門,我曠明哥哥那招牌式的陰險笑容已經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沒法子,那就只有老實在醫院裡面躺著吧。
也就算是我運氣不錯,陸軍醫院裡面新開了個圖書室,夏樂那傻丫頭也就隔三差五的給我借點子小說來看看,偶爾也會從女兵宿舍給我拿個隨身聽叫我戴上耳機聽音樂解悶。
我就是在那時候看見了袁彤。
我已經快要不記得陸軍醫院的病房與地方上的病房有什麼顯著的區別了,可我還記得那天清晨、夏樂那傻丫頭領著袁彤走進病房的時候,袁彤臉上那帶著幾分羞怯、幾分不安和幾分好奇的神色。
還有袁彤的眼睛,那雙微微地有點子朝上斜挑的丹鳳眼。
夏樂就拉著袁彤走過來說光頭,這是袁彤是我們這裡新來的實習護士,從今天開始你的肌肉注射就由她負責了!
我想我的臉色當時肯定是充滿了猶豫與委屈。
又是一個實習護士?
我的個夏樂夏大俠啊,你老人家第一次肌肉注射的實驗物件好像就是我吧?而且你老人家還好死不死的把針頭給擰斷在我屁股裡面了……
這怎麼又給我找了一個實習護士過來了?我這人的屁股上是不是有個靶子的圖示啊?專門給你們操練新手護士打針的穩準狠?
可我看看袁彤那張還算的上是漂亮的小臉蛋,再看看那張臉蛋上的侷促神情,我當時也就是心裡一軟外帶著大男子主義裡面那保護慾望驟然的膨脹,脫口而出就說好啊!
這打針的技術就是靠著多打才能鍛煉出來的,就像是我們操練槍法一樣、那也是拿著子彈堆出來的!
我說妹妹,你也別害怕你就使勁的扎吧……
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裡面還是使勁的打鼓。
這實習護士理論上應該是基本上過關了,可欠缺的就是實際操作的經驗。以往夏樂那傻丫頭第一次給我打肌肉注射、一步一動的分解動作把我疼個半死的感覺我還是記憶猶新的,今天……
只怕是要再次的遭罪了!
扒了褲子趴下,我差不多就是按照頭頂開磚的動作要領咬牙閉憋住呼吸眼脖子挺直舌尖頂住下顎,就等著袁彤那雷霆萬鈞的一針紮下來了……
可等了半天怎麼沒動靜?
我知道打針打多了的老護士們有手絕活,那就是基本上讓病人感覺不到扎針的痛楚,甚至連藥水注入肌肉的脹痛都減低到了最小的程度,我老孃就會這手的……
可那也不是完全沒有針頭刺穿皮肉的感覺吧?
我就轉頭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看,我當場就趴床上笑了……
我估計袁彤那丫頭壓根就沒打過第一次而且還是個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