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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啊。
我記得那爺們就流著淚為高原哨所上的兄弟們唱歌,一首接一首全然不顧嗓子已經劈了出現了破音,全然不顧高原反映讓他的臉憋成了紫色!
後來,那唱歌的名角是叫高原哨所上的兄弟們強行拉下去輸氧的。
兄弟們也就都記住了那名角。
後來,當那名角在烏魯木齊的大劇場演出時,坐在臺下的軍爺們爆發出來的掌聲幾乎要掀翻了整座大劇院……
好像,我又有點子扯遠了吧?
當時,我只是看了一眼那哨所的環境,我就知道這些兄弟怎麼會遭遇斷頓的困境了。
前一年冬天的雪特別大,在初春的時候又接連下了兩場雹子,除了邊防哨所的宿舍之外,其他的建築物幾乎是在一夜間全給壓塌了。
儲備過冬的物資也就全都掩埋在了堅硬的凍土和冰雪下面。
看著我停下車,邊防軍的兄弟們並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歡呼雀躍而來,簇擁著我走進營房然後熱火朝天的卸車。
他們已經餓的走不動了。
他們只能相互攙扶著慢慢的朝我走過來,為首的一箇中尉似乎想和我打個招呼,但舉起手臂這樣的尋常動作卻怎麼也不能順利的完成。
很久很久之後,我都能記得那中尉顫抖著平伸的手臂。我還能記得那些同樣搖晃著身軀的兄弟們看著我的眼神。
我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我用最快的速度從車上扛了一箱子牛肉罐頭,手裡還抓了一個快速加熱爐。
十五分鐘之後,所有的兄弟都坐在了溫暖的火焰旁,慢慢地喝著我用冰雪和牛肉罐頭加工的肉湯。
他們餓的太久了,一時之間還不敢叫他們吃太多固體的食物。
還得說邊防軍兄弟們的體質好的叫人驚歎,不過是一碗湯下去,三五分鐘的時間裡,兄弟們的臉上就有了一絲血色,眼珠子也不再呆滯、開始靈活地轉動起來。
那中尉放下碗就朝著我說多謝兄弟了,我還尋思著今晚上還要苦熬一夜,還擔心有兄弟會熬不過去呢。
現在好了,一會出外巡哨的小隊回來,也能有吃有喝,還有暖和房子住了。
我的下巴差點子就掉到地上!
這樣寒冷的天氣,一群餓了五天的軍爺居然還堅持著在雪地裡巡邏放哨?
我大致記得人在缺乏熱量供給的狀態下,只要在零度低溫環境下呆幾個小時就能嚴重凍傷,甚至造成內臟器官的永久性損毀!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種從身體內部傳來的劇烈痛楚,足以叫一頭威猛的獅子滿地打滾!
這些兄弟們,究竟是怎麼扛下來的?
他們是拿著自己的小命在拼啊……
看著我那瞠目結舌的震驚模樣,那中尉就說兄弟你別擔心。
我們出去巡哨的兄弟還是有點子吃的。大雪壓塌了菜窖的時候我們組織兄弟上去搶下來一些物資,其中就有幾個豬心。
劈了床板燒了,給那些體質最好的兄弟們一人發了一個,就是怕他們在巡邏的時候肚子裡面沒東西會給凍傷累病。
那不是,我們這些個沒出去的也有兩個豬心的配給,現在還剩下半個呢。
我看著那中尉的臉,我聽著那中尉輕描淡寫而且相當理直氣壯的話語,我覺著那中尉根本就不像是個處於飢餓威脅中的人在談論著自己唯一的食物、能夠救命的食物。
我覺著那中尉的神色,就像是個百萬富翁在談論著今天早上花了一塊錢買早餐,顯得那麼篤定淡然,而且還帶著幾分知足常樂的感受。
我就給那中尉點上支菸就說聽老哥的口音是東北人?
那中尉就笑了說是啊我是吉林人,這兵一當我算是從東北到了西北,把個中國走了個最遠的橫線,還帶著點子迴歸故土的味道。
說起來,咱家其實還算不上正經的東北人。當年老家在甘肅,老祖父逃荒出去然後從軍再就是跟著四野打到了東北,然後負傷就在當地安下家了。
原本想著到了夏天,再把老祖父接回來去老家看看,可這大雪壓垮了這麼多建築設施還有一些個通訊裝置,估計今年又走不成了。
等明年吧!
其實這山上啊啥都好,就是沒個人嘮嗑。我說兄弟你看看……
我就那麼靜靜地聽著這中尉說話,而後就幫著一幫子兄弟卸車然後就生火烤火泡茶抽菸聊天吹牛。
我知道這中尉在上山之前肯定不是個話多的人,其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