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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留在大漠之中、一塊乾涸的河床邊的時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的。武遜本是個嫉惡如仇的坦蕩之人,平常最不屑的就是陰損的小人行徑,今天自己竟然也做出了類似的事情,他的良心無法控制地展開了自我譴責,但是再一想,武遜覺得還是能夠自圓其說的。過去這三天,他一路上帶著這兩大一小三個人從庭州到沙陀磧,實在是受夠了。
大漠是最嚴峻而殘酷的,這樣的環境需要的是堅忍和踏實,任何懈怠、自大和脫離現實的幻想,在別處可能還有生存的餘地,但在這裡,面對的就只能是死亡。武遜帶著李元芳、狄景輝和韓斌自三天前離開庭州,便始終在質疑,這幾位從神都洛陽來的前高階軍官和落魄貴公子,還有個什麼都不懂的屁大小孩,他們真的做好了面對大漠生活的準備了嗎?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九章:黃雀 (6)
武遜臨走之前,曾向錢歸南要求武器槍械和駝馬牲口,來充實他要去建立的伊柏泰剿匪團,因此這次上路,除了帶上李元芳一行三人,他還帶了個由三峰駱駝和兩匹馬組成的小分隊。駱駝和馬匹身上都擔著王遷給剿匪團準備的武器和其他輜重,當然還有他們這一路所需的食水等物。此外,小隊中有兩名庭州當地的突厥駝夫負責伺弄牲口。武遜和李元芳騎馬,駱駝由繩索牽引在一起,一名駝夫騎著其中一峰在最前面帶路,狄景輝騎一峰駱駝,韓斌和另一名駝夫共騎最強壯的一峰駱駝,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剛上路,武遜便覺得事事不順。首先是這幾峰駱駝,竟沒有一個看上去強壯機靈,三峰駱駝鼻子上的毛都已泛白,不用看齒口便知道是超期服役的高齡牲口,駝上一點兒東西就不肯邁步,一路上走走停停,駝夫要不斷地下地餵食、吆喝甚至鞭打,它們才萬般不情願地往前挪動,遇到沙丘更是要將它們背上的東西全部卸下,才能拖著它們越過沙丘,這時候所有的輜重便只能由武遜、李元芳和那兩名駝夫自己背過沙丘了。
因為初次在飯鋪裡面和李元芳的遭遇,武遜的心中始終存著疙瘩,況且作為一名常年駐守邊疆的普通軍官,他對來自京城的高官顯貴本來就沒有任何好感,故而對李元芳的戒備之心更甚。一路行來,武遜發現李元芳這個人平常神色冷峻、沉默寡言,臉上幾乎從來沒有笑容,看上去相當高傲,於是心中對他便愈發不爽。儘管在路途中,李元芳主動幫忙揹負行李,對食宿行也從不提任何要求,料理起雜務來還蠻能幹,但武遜就是無法改變對他的看法,特別是想到這麼冷峻孤傲的一個人要來做自己的副手,武遜更感到如芒刺背,實在難以接受。
真正讓武遜操心和擔憂的還不是這些,去到伊柏泰以後將面臨什麼樣的處境,他並不是沒有預測。錢歸南其人的狠毒狡詐,武遜在庭州這麼多年,早就看透了。但武遜一心剿匪,也顧不得其他,只盼著自己那一腔熱血,能夠為了大周,潑灑在沙陀磧最險峻的沙礫荒灘之上,也比天天在庭州和錢歸南、王遷這樣的小人周旋,受氣憋屈還無處伸張要痛快得多,所以他無條件地接受了錢歸南的任命,匆忙踏上去伊柏泰的路程。王遷給他準備的牲口夠老邁,武器槍械更是差強人意。臨出發前武遜仔細檢查了那些隨便捆紮起來,外面用麻布包裹的刀槍和弓弩,發現全是鏽跡斑斑的失修之物,用這樣的武器別說剿匪,就是在大漠中獵殺些野物謀生,都不能順手。武遜雖然很失望,但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上了。有總比沒有好,他想好了,在伊柏泰安頓下來以後,他再從這些槍械中挑選些勉強能用的重新打磨。武遜賭著口氣,要讓錢歸南和王遷他們看看,無論怎樣給他武遜穿小鞋,設定障礙,他還是能夠辦成事,剿成匪!
從庭州到沙陀磧,一路經過片片綠洲、農田和村舍,眼前的景緻由生機盎然漸漸地變為荒蕪蕭瑟。等走了一整天之後,就很少能再看到茂密的樹叢和清澈的池塘了,陣陣西北風颳來,風中滿是黃灰色的沙霧,雖然大家都作了準備,用紗布矇住了口鼻,可一天走下來,仍然是滿口滿鼻黃沙粗澀的味道。第一個晚上他們在一片長滿芨芨草的灘地上紮營,隨便找個胡楊樹根往下挖,不一會兒就冒出清水來,可惜又苦又鹹,只能給駱駝和馬匹喝,人還是得用駱駝揹著的木桶中的水解渴。武遜沒有心情,不肯生火做飯,只拿出幾塊冰冷的饢充飢。從庭州出發還興致勃勃的狄景輝第一個晚上就蔫了不少,他終於不得不面對嚴酷的現實了。
荒漠上野狼成群,為防狼群襲擊,武遜吩咐整晚燃著篝火,他讓兩個駝夫輪流值守,睡到半夜不放心,起身親自去檢視,卻發現李元芳獨自守在篝火旁。武遜有些詫異,忙問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