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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手向我示意,而後用同樣的手勢剪斷了我的影子。二十部汽車插進我們中間,我加大油門,敏捷地轉向一條狹窄的小徑。一隻麻雀帶著一大塊麵包片飛落下來,不料又被另一隻捉住,還叼走了它的麵包。
又經歷幾次可怕的阻塞和幾條舒緩婉蜒的小路,我才終於返回高速公路,那時我們的影子消失了。
洛對對此嗤之以鼻,她說:“如果他就是你想的那種人,給他溜了多愚蠢。”“我現在另有打算,”我說。“你應該——啊——制止它們——啊——和那人保持聯絡,親愛的父親,”洛說,諷語連珠。“噫,你真是卑鄙,”她用原來的嗓音加上一句。
我們在臭氣熏天的棧房裡度過了可怕的一夜,上方狂雨大作,近有一種史前的雷鳴震響在我們的頭頂,不絕於耳。
“我不是個太太,也不喜歡打雷,”洛說,她對雷暴的畏懼給了我一些同情的安慰。
我們在1001公共食堂吃了早飯。
“從盡那頭那個身影判斷,”我說,“胖臉已經到了此地。
“親愛的父親,”洛說,“你的幽默真讓人捧腹大笑。”說這話時,我們已行駛在山艾樹農區,有一兩天很是悠閒美妙(我真是發傻,一切都很好,那種不舒服不過是一陣風很快就飄散了),此時,丘陵地已漸變成真正的高山,我們按時趕到了瓦斯。
噢,災難!混亂髮生了,她誤讀了旅遊書上的一個日期,魔洞的儀式已經結束!她對此倒非常勇敢,我應該承認——幸好我們在奇異的瓦斯發現了一家夏季劇院正十分活躍,便很自然就於這六月中旬一個美好的夜晚朝它駛了過去。我真無法告訴各位我們觀賞的那出戏的情節。很平常,毫無疑問,燈光效果很刺激,領銜女士貌不驚人。唯一使我高興的一個細節是七個雖然略顯呆板但裝束漂亮、四肢裸露約小女神——七位罩在彩色薄紗中木木呆呆的青春少女,都是從本地招募來的(根據觀眾中此起彼伏的一陣陣亢奮聲可以作此判斷),意在象徵一道生命的彩虹,在最後一幕裡,那彩虹一直蕩來蕩來,又似困惱地消失在多重幃幕後邊。我記得我曾想過,這種將兒童著色的想法是作者克萊爾·奎爾蒂和維維安,達克布魯姆抄自詹姆斯·喬伊斯某小說的某一章節,其中有兩種顏色相當可愛,又令人惱火——橙色那個自始至終都在搞小動作,而翠綠色那個,她的眼睛剛剛適應劇場後部的漆黑,就立刻朝她母親或她的保護人微笑,而我們就沉重地坐在劇場中間。
全劇剛一結束,掌聲——那種響聲我們的神經真承受不了——就從我的四周爆晌,我開始連拉帶推領著洛往出口去,在一種自然又多情的衝動下,急於領她回到昏沉沉、繁星之夜中我們那間藍色霓紅燈的小屋:我總說,自然被她目睹的景緻破壞了。然而,多麗一洛卻落在後面,處於玫瑰色的暈眩狀態,她愉悅的眼睛眯起來,她的注意力淹沒了她其它的感覺,那麼深切,她纖細的手在仍然持續的機械鼓掌動作中根本無法合攏。以前我也曾在小孩身上見過這種情形,但是,上帝,這是個特殊的孩子,她的眼睛象近視一般望著漸遠的舞臺熠熠閃光;我瞥見臺上聯合作者的一些情況——一個男子的晚禮服,一個老鷹臉、黑頭髮、魁偉高大女子的赤裸雙肩。
“你這禽獸,你又傷了我的手腕。”洛麗塔鑽進汽車時,小聲說道。
“我真該死,對不起,我親愛的,我的紫外線親愛的,我說,沒能抓住她的臂肘,我又加了一句,要改變話題——改變命運的方向,噢上帝,噢上帝:”維維安真是個女性。
我肯定昨天我們在那家公共食堂裡見過她。“”有時候,“洛說,”你真是笨得讓人吃驚。首先,維維安是男作者,女的是克萊爾;其次,她已經四十了,已婚,有黑人血統。“”我想,“我逗她說,”在甜美的老拉姆斯代替你愛我的日子裡,奎爾蒂是你古老的情焰。“”什麼?“洛反抗道,身子動了動。”那個胖牙醫?你一定把我和哪個忠貞的小人兒弄混了吧。“我於是暗自思忖,那些忠實的小人兒如何能忘掉一切,一切,當我們這些老情人對她們的每一寸美好都仍那般珍愛的時候。
第十五章
洛知曉並贊成作為投遞地址託付給比爾茲利郵政局長的兩家郵局是:瓦斯郵局和埃爾芬斯通郵局。第二天早晨,我們去了前一家,迫不得已排在一條又短又慢的隊伍裡等候取信。平靜的洛仔細觀看著陳列的罪犯照片。英俊的布賴恩·布賴恩斯基,以及安東尼·布賴恩,還有生一雙淡褐色眼睛、面板白皙的託尼·布朗,正等著被綁走。一位目光憂戚約老人的罪過是郵件行騙,彷彿